会见室的铁门刚要合上,绮瑶突然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嘶吼起来:“你以为装听不懂就有用?我知道你也重生了!你就是怕我把这事抖出去——”
话音未落,她只觉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攥住,舌尖发麻,关于杨书妍和悦薇的字眼卡在齿间,怎么也吐不出来。她急得脸涨成猪肝色,指甲死死抠着栏杆,却只能换得一阵剧烈的头晕,眼前阵阵发黑。
“我……我能看见未来!”绮瑶喘着粗气,被迫转了话头,那些被禁言咒过滤后的片段不受控制地涌出来,“三年后南方会有特大暴雨,河堤会溃口!还有城东那块地底下埋着……埋着抗战时期的炸弹,施工队挖出来会出事!”
她越说越急,那些上一世零星听过的灾难、事故,此刻像破闸的洪水般倾泻而出。狱警本想制止她的疯言疯语,却在听到“河堤溃口”“炸弹”等字眼时,神色陡然凝重起来,悄悄按下了腰间的对讲机。
绮瑶还在嘶吼,说的却是更具体的细节:“城西化工厂的安全阀会在明年冬天失灵,毒气泄漏……还有那批进口的疫苗,冷链运输有问题,不能给孩子打!”这些事在前世都造成了不小的伤亡,她当时只当新闻看,此刻却像刻在骨子里般清晰。
杨书妍站在会见室外,听着里面隐约传来的喊声,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统子在她脑海里冒泡:“宿主,这丫头把上一世的灾难全抖出来了,国家应急部门已经接收到消息,正在核查呢。”
“随她去。”杨书妍理了理衣襟,阳光穿过树叶在她肩头投下斑驳的光影,“她总说上一世亏欠,这大概就是她唯一能做的‘补偿’了。”
几天后,监狱来了几位穿着中山装的陌生访客,他们没有提减刑,只是拿着厚厚的卷宗,一次次和绮瑶核对那些“未来”的细节。绮瑶起初还想借此要挟,可每次想提杨书妍和悦薇,就会被剧烈的头痛击垮,到最后只能乖乖配合,把记得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半年后,南方提前加固了河堤,成功抵御了那场百年不遇的暴雨;城东施工队在专家指导下,安全拆除了那批未爆弹;城西化工厂的安全阀被提前更换,疫苗问题也在流入市场前被拦截……
这些事对外只说是“提前预警”,没人知道源头竟来自一个监狱里的犯人。绮瑶的日子没什么变化,只是狱警看她的眼神多了些复杂,偶尔会给她多递一个馒头,或是允许她多收到一份技能培训的教材。
当杨书妍从林宇那里得知这些事情的时候,她正坐在温暖的阳光下,手中的毛线针在毛衣上穿梭,为悦薇编织着一件新的毛衣。悦薇是她的女儿,此刻正在山里支教,那是一个偏远而艰苦的地方,但悦薇却在那里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快乐和意义。
悦薇的来信中说,孩子们种的果树终于结果了,那一颗颗红彤彤的果实挂满了枝头,就像孩子们纯真的笑脸。她还寄来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孩子们笑容灿烂,背后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果树林。杨书妍看着照片,心中充满了欣慰和感动。
“妈,绮瑶那边……”林宇的话突然打断了杨书妍的思绪,他的声音有些犹豫,似乎有什么话难以启齿。
杨书妍抬起头,看着儿子,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但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轻声说道:“她选了自己的路。”
林宇沉默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似乎理解了母亲的话。杨书妍把悦薇的信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抽屉里,仿佛那是一件珍贵的宝物。窗外,一群鸽子咕咕叫着飞过,它们的身影在蓝天白云下显得格外自由和欢快。
“国家会看着办的。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杨书妍的声音很轻,但却带着一种坚定和释然。她知道,生活中有很多事情是无法预料和控制的,但只要他们一家人相互扶持,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一定能够克服困难,迎接未来的挑战。
至于绮瑶偶尔在夜里想起前世今生,想起那些没能说出口的怨恨,只剩下无边的寂静。禁言咒还在,可她渐渐明白,比起怨怼别人,那些被她无意中救下的生命,或许才是她在这一世唯一能抓住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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