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被赶出那套林震天用公款买的江景公寓时,身上只来得及抓一件羊绒披肩。深秋的风卷着落叶灌进单薄的风衣,她抱着手臂站在路边,看着搬家公司的工人将那些意大利真皮沙发、水晶吊灯一件件搬出来,贴上“涉案资产”的封条,指尖冻得发僵,却愣是没敢上前阻拦。
回到租来的老旧居民楼,楼梯间弥漫着油烟和霉味,墙壁上布满孩童涂鸦。绮瑶坐在吱呀作响的木板床上,看着地上那个装着全部家当的行李箱,突然尖声喊道:“我不要住在这里!我要回以前的家!我要我的钢琴!”
“住嘴!”苏曼猛地转身,积压的怒火终于炸开,“现在知道要这要那了?当初你爸给你报马术班,买限量版球鞋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这些钱是哪来的?”
绮瑶被她吼得一哆嗦,随即红了眼:“那是他欠我的!他本来就该养我!要不是你没本事,非要靠男人,我们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我没本事?”苏曼气笑了,指着自己的脸,“当初要不是我年轻漂亮,林震天能看上你?你以为你真是千金小姐?不过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女!”
这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刺中绮瑶最痛的地方。她猛地扑过去撕扯苏曼的头发,尖叫道:“你才见不得光!你是小三!是你害了我爸,害了我!”
两人扭打在狭窄的房间里,廉价的床单被扯出破洞,行李箱翻倒在地,滚出几件皱巴巴的校服——那是绮瑶以前最不屑穿的东西,如今却成了唯一能蔽体的衣物。
日子像漏了底的水桶,一天比一天难熬。苏曼早已忘了怎么用燃气灶,煮个面条都能烧糊锅底,呛得满屋子浓烟。绮瑶嫌她做的饭难吃,摔了碗筷去楼下便利店买泡面,回来却发现苏曼把她藏在枕头下的最后几十块钱拿走了。
“那是我同学借我的!”绮瑶疯了一样推搡她,“你连这点钱都要抢?你想让我饿死吗?”
“饿死?”苏曼靠在墙上喘气,眼底布满红血丝,“现在知道省钱了?以前你买一支口红就要上千块,眼睛都不眨!林震天被抓前给你的那张卡,你不是说早就花光了?骗谁呢!”
其实那张卡早就被冻结了。绮瑶看着苏曼狰狞的脸,突然觉得陌生。以前的苏曼,永远穿着香奈儿套装,指甲涂得一丝不苟,会温柔地给她梳头发,说“瑶瑶以后要嫁个有钱人”。可现在,她穿着起球的旧毛衣,眼角有了细纹,说话时唾沫星子溅出来,像菜市场里讨价还价的大妈。
有天夜里,绮瑶被饿醒,听见苏曼在偷偷哭。月光从窗帘缝钻进来,照亮她手里那张皱巴巴的照片——是多年前她和林震天在海边拍的,那时苏曼还很年轻,笑得一脸憧憬。
“要不是为了你,我怎么会跟他耗这么多年……”苏曼的声音哽咽,“我以为他真的会离婚娶我,我以为我们能光明正大……”
绮瑶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头。她不想听这些。她只知道,以前冬天有人给她暖被窝,生日会收到最新款的游戏机,现在却要数着硬币买白菜,放学还要绕远路避开以前的同学。
争吵成了家常便饭。苏曼找工作屡屡碰壁,要么嫌她年纪大,要么嫌她除了打扮什么都不会,回来就把气撒在绮瑶身上。绮瑶则在学校被人指指点点,回家就摔东西,骂苏曼毁了她的人生。
有次苏曼在超市偷面包被抓,店员要报警,是绮瑶跪着求了半天,才被放回来。走在回家的路上,苏曼突然蹲在地上大哭,绮瑶站在旁边,冷冷地说:“哭有什么用?以前你不是总说,靠男人不如靠自己吗?”
苏曼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女儿,突然发现她的眼神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带着不甘和怨毒。她想说些什么,却最终只是叹了口气。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飘远,就像她们再也回不去的那些日子。
母女俩并肩走在昏黄的路灯下,影子被拉得很长,却始终隔着一段距离。谁也没说话,只有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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