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散场时,午后阳光透过私人影厅厚重的遮光帘缝隙,在地毯上投下几道明亮的光带。荧幕上滚动着演职员表,轻快的片尾曲在静谧的空间里流淌。唐郁时从宽大的真皮沙发里直起身,活动了下有些慵懒的肩颈,脸上还带着被喜剧情节逗出的浅淡笑意。
“挺有意思的。”她侧过头,对身旁的白昭玉说道,声音带着观影后的松弛。
白昭玉早已收回投向荧幕的目光,闻言只是几不可察地“嗯”了一声,脸上惯常的慵懒笑意显得有些淡,眼神深处似乎还沉淀着一些未散的思绪。她利落地起身:“走吧,送你回去。”
车子平稳地驶离购物中心,汇入下午依旧繁忙的车流。车厢内流淌着舒缓的钢琴曲。唐郁时靠在舒适的后座,看着窗外阳光下的街景,偶尔和白昭玉闲聊几句电影里的桥段。她能感觉到白昭玉的回应比来时少了几分随性,似乎有些心不在焉,那抹熟悉的栀子花香依旧若有似无地萦绕在鼻尖。
“白姨,在想什么?”唐郁时试探地问了一句,语气带着晚辈的关切。
白昭玉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收紧,目光直视前方道路,片刻后才扯出一个随意的笑容:“没什么,一点小事。你到家好好休息。”
见她不愿多谈,唐郁时便也不再追问,只乖巧地应了声“好”。
车子在唐郁时公寓楼下停稳。白昭玉看着唐郁时推门下车,纤细的身影在午后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步履从容地走向单元门。直到那身影消失在门禁之后,她才缓缓收回目光。车内仿佛还残留着那缕清雅又扰人的栀子花香,混合着唐郁时身上特有的沉静气息。
她没有立刻发动车子,而是降下车窗,让初夏微暖的风吹进来,目光落在公寓楼上,静坐了片刻。然后,她拿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找到一个名字拨了出去。
电话很快接通,那头传来宋芷带着点午后闲适、背景却隐约有些音乐声的嗓音:“哟,稀客啊白昭玉?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白昭玉的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直接道:“你不是在京市吗?位置发过来。”
“啧,这语气,谁惹你了?”宋芷敏锐地察觉出一丝不同寻常,但还是爽快地报了个清吧的名字和包厢号,“怎么,你下午就想来喝一杯了?正好,我在‘隐泉’这儿躲清静呢,环境不错,你要来……”
“等着。”白昭玉没等她说完,直接挂了电话。引擎启动,黑色跑车利落地汇入车流。
“隐泉”酒吧,临窗包厢。
这里不同于夜晚的喧嚣酒吧,午后时光流淌着舒缓的蓝调音乐,光线透过百叶窗柔和地洒进来。宋芷独自坐在临窗的卡座里,面前放着一杯刚调好的金汤力,冰块折射着阳光,发出细微的轻响。
她刚结束一个午餐会晤,本想独自享受片刻宁静,没想到白昭玉会突然杀到。
包厢门被推开,白昭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扫了一眼室内,目光落在宋芷身上,反手利落地将门带上。
宋芷挑眉,看着白昭玉带着一身低气压走进来,也不打招呼,径直走向角落的小吧台。那里摆着几瓶基酒和调酒工具。白昭玉看也没看,随手拿起一瓶开封的单一麦芽威士忌,拔掉瓶塞,拿过一个干净的岩石杯,倒了小半杯琥珀色的液体,冰块也没加,仰头就喝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她微微蹙了下眉。
宋芷看得眉头越皱越紧。她认识白昭玉这么多年,见过她张扬肆意,见过她慵懒戏谑,也见过她偶尔的冷厉,但像现在这样,浑身上下透着一种沉甸甸的、无处发泄的烦躁,甚至带着点……失魂落魄?实属罕见。
这可不是白昭玉在周末下午该有的状态。
“喂,”宋芷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点探究和无奈,“发什么疯?谁惹着你了?还是白家那边又有什么幺蛾子,让你大下午的跑我这喝闷酒?”她顿了顿,半开玩笑地猜测,“总不能是魂儿被哪个小妖精勾走了吧?”
白昭玉握着酒杯的手顿了一下,没回答,只是低头看着杯中晃动的液体,秾丽的眉眼在午后柔和的光线下,那份烦躁却显得更加突兀。
宋芷等了半天,只等到沉默,不由得有些无语。“行,既然你不想说,我还不稀罕问呢。”她耸耸肩,端起自己的金汤力抿了一口,“不过,待会儿别怪我没提醒你。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约到周熙妍下午来叙旧的,人一会儿就到。你在这儿可以,但收收你这副样子,别给我把局搅黄了。我可不想听她回去跟秦墨嚼舌根说我下午就喝得醉醺醺的。”
白昭玉这才抬起眼皮,斜睨了宋芷一眼,语气带着点惯常的慵懒调侃,却掩不住一丝心不在焉:“你约她?怎么,想跳槽去秦墨阵营里了?”
周熙妍是秦墨的左膀右臂,圈内皆知。
宋芷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一边去!我约她纯属好奇。”
“哦?”白昭玉挑了挑眉,似乎找回了一点兴致,“她身上还有什么值得你宋芷好奇的?别是秦墨又给她派了什么新任务,把手伸到你这儿来了,所以算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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