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奔驰S级平稳地滑行在返回白家大院的夜路上。车厢内,冷气无声运转,将窗外城市的喧嚣与霓虹彻底隔绝。白昭泠靠在后座,闭着眼,指尖无意识地按压着眉心,试图驱散那自珠宝店橱窗外便盘踞不去的冰冷与疲惫。
然而,丈夫与那年轻女子亲昵的画面,如同刻入视网膜的烙印,每一次闭眼都清晰重现。可……她真的是第一次发现吗?
终于,她睁开眼,眸底一片沉静的寒潭,再无半分温润。她拿起手机,屏幕冷光映着她线条清晰、此刻却格外冷硬的下颌。指尖划过通讯录,找到一个标注为“林秘”的号码,拨通。
电话几乎是秒接。一个沉稳干练的男声传来,带着恭敬:“部长?”
“林秘书,”白昭泠的声音不高,平缓如常,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沉冷,“帮我查个人。张明远,今天下午四点左右,出现在王府井大街‘丽晶珠宝’旗舰店附近。查清楚他当时和谁在一起,具体做了什么,停留了多久。所有相关的影像资料,尽可能收集。”
她顿了顿,补充道,“低调处理,不要惊动任何人。”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显然对这个涉及部长私人的指令有些意外,但专业的素养让他立刻回应:“明白,部长。我立刻去办。有初步消息后第一时间向您汇报。”
“嗯。”白昭泠应了一声,没有多余的话,直接挂断。她将手机丢在一旁的真皮座椅上,发出轻微的闷响。身体重新靠回椅背,目光投向窗外流动的夜色,深不见底。愤怒被强行压下,转化为一种冰冷的、等待证据的审视。车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她压抑的呼吸和空调系统低沉的嗡鸣。
白家大院主宅客厅,灯火通明,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安静。白昭明端坐在主位的紫檀木太师椅上,肩背挺直,穿着一身质地精良、剪裁利落的深蓝色常服式便装,没有一丝褶皱。她坐在那,目光沉静地落在手中的一本军事期刊上,长期的军旅生涯赋予她一种无需刻意便自然流露的威严与端肃。
白昭玉则慵懒地斜倚在对面的沙发里,丝质睡袍领口微敞,指尖晃动着半杯琥珀色的威士忌,眼神带着惯有的玩味,不时瞟向门口。
当白昭泠的身影出现在玄关时,两道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
“回来了?”白昭明放下期刊,声音不高,带着长姐的关怀,目光却如同鹰隼般锐利,迅速扫过白昭泠略显疲惫的眉眼和周身尚未散尽的低气压,“脸色看着不大好。京市入秋燥,任务再重也得注意身体。”
她的话直截了当,带着军人特有的利落,关怀中透出审视的意味。
白昭玉红唇微勾,晃了晃酒杯,语气带着熟稔的调侃:“我们白部长可是大忙人,日理万机的,能抽出空陪我们闲坐就不错了。看这风尘仆仆的,是去视察了,还是又被哪个难缠的老头子堵着开了一下午的会?”她的话更直接,带着探究。
白昭泠脚步未停,径直走到单人沙发前坐下,动作依旧带着属于她的那份沉静从容,仿佛刚才车内的冰冷只是错觉。她接过佣人无声递上的温茶,捧在手中,暖意透过细腻的骨瓷传来。
“还好,大姐。”她先回应白昭明,语气平缓,“下午处理了些积压的文件,又去国博转了转,清静清静脑子。”她轻描淡写地将行踪归结为公务和独处,巧妙避开了所有可能引发联想的点。目光转向白昭玉,唇角牵起一个极淡的弧度,带着点无奈的反击,“二姐这张嘴,还是这么不饶人。老头子们倒没堵我,就是被几件棘手的提案磨得头疼。倒是你,”
她话锋一转,目光落在白昭玉手中的酒杯上,“这个点还喝这么烈的酒,不怕明天误事?大姐说得对,入秋了,是该注意些。” 她将白昭明关于“注意”的提醒原封不动地抛回给白昭玉,同时用“提案磨人”解释了自己的疲惫,又把话题焦点从自己身上引开。四两拨千斤,滴水不漏。
白昭玉挑眉,显然对这个软钉子不太满意,还想再刺探几句。白昭明却已开口,她的目光在白昭泠脸上停留片刻,带着一种更深沉的关切和军人特有的务实:“提案再棘手,也要劳逸结合。我看你眉宇间郁色未散,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家里的事……”她顿了顿,语气转为一种更直接的询问,“明远那边,最近没什么事吧?你们沟通得怎么样?”
她的话没有拐弯抹角,直指白昭泠可能存在的家庭困扰,带着长姐的关切和一丝不容回避的审视。
白昭泠端着茶杯的手几不可察地紧了紧,指节微微泛白。她垂眸看着杯中沉浮的茶叶,再抬眼时,眼底已是一片沉静的深潭,不见丝毫波澜。
“谢谢大姐关心。”她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情绪,“公事家事,我心里都有数。压力在所难免,习惯了。至于明远,”她微微一顿,语气带着一种刻意的轻描淡写,“各有各的工作节奏,沟通……顺其自然就好。强求,反而容易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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