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郁时在唐瑜身边坐下,伸手搂着唐瑜靠过去,将宋芷和秦墨的事情都说给唐瑜听。
边说边吐槽:“姑姑,她们斗法,我一个小朋友,真的招架不住。”
唐瑜听着她带着娇憨的抱怨,冷硬的脸色在灯光下似乎柔和了那么一丝丝。她没说什么,只是抬手,带着薄茧的指腹极其自然地拂过唐郁时微蹙的眉心,将那点褶皱轻轻揉开,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安抚力量。
“少掺和她们斗法。”唐瑜的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太多情绪,但那份纵容却清晰可感。她顺势扣住了唐郁时搭在她臂弯的手,微凉的指尖包裹住对方温热的手背,两人靠得更近了些,气息在安静的客厅里无声交融。“今天不是跟韩淼出去的吗?” 她问,更像是一种确认,确认她的女孩没有被欺负得太狠。
唐郁时撇了撇嘴,顺势将身体重量又往唐瑜那边挪了挪,几乎半靠进她怀里,汲取着那令人安心的冷香和温度。“另一位韩阿姨也来了,”她把玩着唐瑜家居服袖口精致的纽扣,语气带着点小委屈,“她们的气氛也怪怪的。姑姑,我还是小朋友,应付不来。” 这话半真半假,是示弱,也是试探唐瑜的态度边界。
“呵,”一声极轻的低笑从唐瑜喉间逸出,带着点难以言喻的意味,“还有你应付不来的事情啊。” 她微微侧头,下颌几乎抵着唐郁时的额角,低沉的声音如同耳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邵臻最近有空,她说想见你,你去吗?”
邵臻?
这个名字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心湖。唐郁时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绷紧了一瞬,随即又放松下来。生日宴休息室里那场崩溃的坦白,邵臻那双看似温柔实则洞察一切的眼睛,以及那句带着深意的“弄死你好不好”,瞬间涌回脑海。她抬起头,望向唐瑜近在咫尺的深邃眼眸,里面清晰地映着自己的影子,带着点懵懂和询问。
“邵姨想见我?” 唐郁时眨眨眼,迅速调整表情,露出恰到好处的、带着点受宠若惊的欣喜,“当然去呀!上次生日宴都没好好和邵姨说话呢,正好谢谢她的邀请。” 她回答得干脆,眼神清亮,仿佛全然忘记了那场剖白带来的阴影。这是她最擅长的姿态——天真、乖巧、对长辈充满孺慕。
唐瑜静静地看着她,那双深潭般的眼睛似乎能穿透这层伪装,直抵她心底那丝残留的惊悸。时间仿佛凝滞了几秒,空气里只有两人轻浅的呼吸声。最终,唐瑜只是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扣着她手背的力道紧了紧,随即松开。
“嗯。她约你明早,商场二楼,‘云涧’早茶。” 唐瑜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还赖在沙发上的唐郁时,恢复了惯常的清冷,“天色不早了,快去洗漱睡觉。”
“知道啦姑姑!” 唐郁时立刻从沙发上弹起来,像只得了赦令的小动物,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姑姑也早点休息,晚安!” 她脚步轻快地跑上楼梯,身影消失在转角。
直到楼上的水声隐约传来,唐瑜才缓缓坐回沙发深处。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沉沉的夜色和城市遥远的灯火,映在她脸上,勾勒出冷硬而孤独的轮廓。她拿起一直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起,冷白的光照亮了她没有表情的脸。
指尖滑动,精准地点开那个名为“小时计划组”的群聊。最新的消息停留在肖清几小时前的分析:
肖清:@所有人 这东西有意思,咬着唐郁时不放了。信息波动也只能暂时屏蔽,解析不出来。
唐瑜的目光在那几行字上停留片刻,深邃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波澜,只有一种冰冷的、掌控一切的笃定。
她指尖轻点屏幕,回复简洁有力:
唐瑜:@肖清 再屏蔽下去恐怕会起疑心,先解除吧。
肖清秒回:你确定?
薛影:她说的对。
肖清:呵,行。
发送成功。她将手机随意丢回茶几,屏幕的光暗了下去,重新融入客厅的昏暗。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她独自一人,背脊挺直地陷在柔软的沙发里,像一尊沉默的守护神只,又像一张蓄势待发的弓。
窗外的光在她眼中明明灭灭,最终沉淀为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幕墙,将“云涧”早茶餐厅照得通透明亮。空气中弥漫着蒸点心的氤氲香气和醇厚的茶香。临窗的位置视野极佳,邵臻已经等在那里。
她今天穿了一件质地柔软的米白色羊绒衫,搭配浅咖色阔腿裤,长发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落颈侧,整个人透着一种居家的温润感,与生日宴上那身利落时髦的装扮判若两人。然而,当唐郁时穿着清爽的白色连衣裙,脚步轻快地走近时,邵臻抬眸望来的一瞬,唐郁时还是捕捉到了那温柔表象下,一闪而过的、洞悉一切的光芒。
那是属于邵臻的核心——云淡风轻的表面下,是温柔包裹的冷静核心,偶尔泄露出几分看透世情的阴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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