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门外,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邵臻背对着门,清晰地感知到门内那股几乎要冲破房门的、名为“唐瑜”的情感风暴骤然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更坚定、带着失而复得狂喜的寂静。她没再停留,高跟鞋踏着无声的节奏,径直走向宴会厅深处,将空间彻底留给那对姑侄。
宴会依旧喧嚣。水晶吊灯折射着璀璨光芒,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然而,在某个不起眼的露台角落,几位风格迥异却同样引人瞩目的女士,正以一种心照不宣的姿态聚拢。
邵臻端着新换的香槟,姿态闲适地倚在雕花栏杆上,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将“小时计划组”群聊里最后几条信息——主要是肖清关于“时空裂痕”、“信息壁垒破损”和“强烈异常能量”的紧急分析摘要——投影到空气中一个仅她们可见的微型光幕上。
韩书易一身白衣,如同月下幽兰,指尖夹着一支细长的女士烟,烟雾袅袅,模糊了她眼底的深沉。她扫过光幕,红唇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烙印确认了?”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不离十。”邵臻抿了口酒,目光投向灯火通明的宴会厅主厅方向,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休息室里的景象,“那反应,骗不了人。狂喜,后怕,还有……滔天的杀意。对‘系统’的。”
“呵,”傅宁一身利落的酒红色西装,摇晃着杯中琥珀色的液体,眼神锐利如鹰,“难怪那东西刚才突然像被掐了脖子。唐瑜这一抱,抱得惊天地泣鬼神啊。‘原主’灵魂波动捕捉到了?”
“肖清说有极其微弱的反应,就在系统崩溃瞬间。”齐茵的声音温温柔柔地插进来,她穿着改良旗袍,外搭一件薄纱披肩,像从水墨画里走出来的仕女,眼神却带着洞悉一切的清明,“被压制了十二年……唐瑜的爱和确认,是唤醒她的第一把钥匙。虽然微弱,但方向是对的。”
秦墨站在稍远些的阴影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上一块低调却价值连城的古董表,脸上惯常的温柔笑意淡了些,透出一种深思熟虑的凝重:“这意味着,我们的‘小公主’,本质上还是那个我们看着长大的小团子。只是这十二年,被强行按下了暂停键,塞进了一个……劣质的赝品灵魂?”她看向其他人,“那现在这个‘她’,认知还是混乱的。她以为自己是‘外来者’,以为我们爱的是那个‘赝品’?”
“显而易见。”宋芷不知何时也靠了过来,手里端着一碟精致的马卡龙,语气带着点慵懒的戏谑,“看她今天在邵臻面前崩溃哭诉的样子,可怜见的,羡慕那个‘蠢货’被爱,又怕被唐瑜发现‘真相’后抛弃……啧,真是……”她没说完,但那未尽之意充满了对“系统”的嘲讽和对唐郁时此刻处境的玩味。
“所以,”傅宁放下酒杯,双手插进西装裤袋,气场全开,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位,“计划进入第二阶段。目标不变:唤醒真正的‘小时’,彻底清除那个‘系统’残留。但策略调整:在唐郁时本人面前——”
她刻意停顿,红唇弯起一个极具侵略性却又隐含着纵容的弧度:
“维持我们‘好阿姨’的形象。该逗的逗,该钓的钓,该欺负的……也别手软。让她继续以为自己是那个需要‘攻略’我们、小心翼翼扮演角色才能生存的‘小可怜’。”
“让她在‘扮演’中,在和我们‘拉扯’的熟悉感里,找回她自己。”秦墨接话,眼底的凝重被一种近乎宠溺的腹黑取代,“温水煮青蛙,顺便……气死系统。”
“附议。”韩书易掐灭烟,优雅地弹了弹不存在的烟灰,看向休息室方向的眼神带着一丝志在必得,“扮演游戏?我最擅长了。让她继续猜,我到底是‘危险已婚人妻’,还是‘温柔知性长辈’。”
“欺负小孩我最拿手。”齐茵温婉一笑,说出来的话却截然不同,“看她炸毛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想想就很有趣。”
邵臻晃了晃空杯,示意侍者续上,总结道:“记住,我们是她‘失而复得’的阿姨,不是她需要警惕的敌人。在她面前,深情?那是唐瑜的事。我们要做的,是让她在轻松的游戏里,不知不觉把‘家’找回来。至于真相……”她看向众人,眼神默契,“等她足够强大,或者我们玩够了,再说。”
一群站在各自领域顶端的女人相视一笑,空气中弥漫着心照不宣的腹黑和一种近乎护崽的纵容。猎物即将苏醒,而围猎的游戏,才刚刚以另一种更“温柔”的方式升级。
傅宁不禁感慨:“欺负小时的游戏,一辈子也玩不够呢。”
* * *
休息室内,唐郁时是被一阵轻柔的、带着熟悉冷香的拍抚唤醒的。
意识如同沉船般艰难浮出水面,带着宿醉般的沉重和茫然。她眨了眨眼,模糊的视线聚焦,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近在咫尺的、唐瑜线条优美的下颌线,还有那双低垂着凝视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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