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酒店套房的纱帘,在地毯上投下柔和的光斑。齐攸宁从卧室出来时,唐郁时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查看手机邮件。听见动静,她抬起头,目光在齐攸宁脸上停留片刻。齐攸宁气色尚可,眼底虽还有些许残留的痕迹,但神情已恢复了大半的明朗。
“想通了?”唐郁时放下手机,唇角微扬。
齐攸宁走到她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拿起一个抱枕抱在怀里,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再调侃我的话,我就要骂你了。”
唐郁时下意识地轻轻吐了吐舌尖,眼睫垂下又抬起,眸光流转间带着点刻意营造的无辜:“你舍得吗?你要是舍得的话,那就骂我好了,只要你能解气。”声音放得轻软,掺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
齐攸宁看着她这副模样,又好气又好笑,抄起怀里的抱枕就朝她扔过去:“唐郁时你少来这套!”
唐郁时早有预料般敏捷地侧身躲开,抱枕擦着她的肩膀落在沙发上。她低低笑了两声,肩膀微微耸动:“恼羞成怒了?”
齐攸宁瞪她一眼,却没再动作,只是哼了一声,别开脸。
短暂的玩闹过后,客厅里安静下来。窗外的城市苏醒的噪音隐约传来。
“早上想吃什么?”唐郁时整理了一下因躲闪而微乱的衣服下摆,问道。
“路上随便买点吧。”齐攸宁重新看向她,语气已恢复平常,“懒得弄了。”
唐郁时点头:“行。”
出门时,两人在酒店附近最近的一家早茶餐厅外带了虾饺。透明的蒸笼里,几只晶莹剔透的虾饺挤在一起,透着粉嫩的虾仁色泽。
唐郁时推开办公室的门,脚步在门槛处顿住。
宽大的办公桌中央,一束纯白的百合花静置于上。花瓣舒展,沾着细微的水珠,在透过百叶窗的晨光下折射出柔和的光泽。浓郁的花香混杂在办公纸张和皮革的气味里,显得有些突兀。
她退后一步,带上门,转向外侧秘书工位:“陈昭宁。”
陈昭宁立刻站起身:“唐总。”
“怎么回事?”唐郁时朝办公室方向偏了偏头。
陈昭宁解释道:“前台说是外卖送过来的,订单上的名字是您的,没有多余的备注,也没看到贺卡。”
唐郁时颔首,脸上没什么表情:“我知道了。泡杯咖啡给我。”
“好的。”陈昭宁应下,转身走向茶水间。
唐郁时走进办公室,将手中还没打开过的早餐纸袋放在桌角,目光再次扫过那束百合。她拿出手机,对着花束拍了一张照片,调出朋友圈界面,上传,配文只有四个字:
「自己认领。」
发送完毕,她将手机放到一旁,动手把花束挪到靠窗的矮柜上,空出桌面。然后才打开早餐袋,取出尚有余温的虾饺,一边翻开待审阅的文件,一边慢条斯理地开始用餐。
上午的时间在批阅文件、听取汇报和简短会议中流逝。期间她几次瞥向手机,朋友圈有零星点赞和评论,多是无关痛痒的调侃或问候,无人认领那束花。
临近午休,唐郁时放下最后一份签好字的报告,目光再次落向那束百合。沉默片刻,她按下内线电话。
陈昭宁很快敲门进来。
“这些文件分发下去。”唐郁时将手边一叠文件推过去,顿了顿,补充道,“另外,有空的时候,去买个漂亮点的花瓶进来。再带一束铃兰回来。”
陈昭宁迅速记下:“好的,唐总。花瓶有什么偏好的材质或颜色吗?”
“素雅些就行。”唐郁时道。
陈昭宁点头,拿起文件安静离开。
午休时间,唐郁时点了外卖。等待送餐的间隙,她继续处理了几封邮件。外卖送达后,她简单用了午餐。刚收拾好餐盒,陈昭宁便敲门进来,手里捧着一束娇小的铃兰,和一个淡青色的陶瓷花瓶。瓶身线条流畅,釉色温润。
“唐总,您要的花和花瓶。”陈昭宁将东西放在茶几上。
“嗯,出去吧。”唐郁时点头。
门被带上。唐郁时走到茶几前,先拿起花瓶,走到角落的饮水机旁接了大半瓶清水,然后返回。她解开百合花束的包装,准备将花枝修剪插入新花瓶,手指触碰到花束中心时,却碰到一个硬质的边角。
她动作微顿,拨开层层叠叠的花瓣与叶材,从深处抽出一张对折的白色卡片。卡片质地厚实,没有任何纹饰。
唐郁时看着这张藏得隐秘的卡片,有些哭笑不得。
送花还费这般心思。
她打开卡片,落款处,是三个清隽的字迹——张思云。
唐郁时愣住,指尖无意识地在那名字上摩挲了一下。这完全在她意料之外。然而转念一想,对方近期的沉寂,似乎又有了合理的解释。
她抬手轻轻扶额,无奈地低笑了一下。随即,她拿起剪刀,开始修剪花枝。动作不疾不徐,利落精准。百合与铃兰被她重新组合,高低错落地插入淡青色的花瓶中。纯白的花色与素雅的瓶身相得益彰,透出一种清冷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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