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R.S.集团总部顶层办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曼哈顿鳞次栉比的摩天楼群,天际线在午后的阳光下勾勒出冷硬的轮廓。室内空间开阔,设计极简而冰冷,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不容置疑的财力与权力。
阮希玟坐在舒适的沙发上,将面前一盏氤氲着热气的茶推向对面的女人。“想要见你还真是麻烦呢,后面有什么安排吗?”她语气平和,听不出太多情绪。
对面的女人一身剪裁精良的衬衫衬裙,外搭一件黑色暗红色细格纹长款风衣,五官明艳大气,眉眼间却凝沉着远超外貌年龄的沉稳与洞悉。她周身散发着一种混合了戏谑与从容优雅的气质,但更深层里,是经年累月位居高位所淬炼出的、不容错辨的权势寒冰。
她姿态优雅地端起茶杯,浅抿一口,目光掠过杯沿看向阮希玟,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懒散笑意:“与其迂回探问我的安排,你不如直接告诉我,费这么大周折约见我,想要我做什么?”她放下茶杯,指尖轻轻点着桌面,动作随意,却自带压力。
阮希玟向后靠进沙发背,轻笑一声,似乎欣赏对方的直接:“我得先向你确认一个前提。无论如何,你都不会对唐郁时产生超出界限的兴趣,对吗?”
她问得直接,目光紧锁着女人。
女人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极有趣的事情,唇角弯起的弧度加深,露出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笑容,那笑容让她明艳的脸庞更具冲击力,却也透出几分玩味。
“阮希玟,”她声音平稳,却字字清晰,“情感于很多人而言,或许是生活的调剂品,甚至必需品。但喜欢唐郁时……”她略一停顿,摇了摇头,“这绝不可能成为调剂,反而会招致无穷无尽的麻烦。我很忙,没兴趣自找麻烦。”
她的回答避开了“会不会”,而是从理性利害角度给出了结论,某种程度上,这比直接保证更令人信服。
像是想起什么,突兀又笑了声:“薛影对她那么感兴趣,我作为她的表姐,怎么好做这种事呢?”
薛影的表姐,顾矜。
阮希玟轻轻点头,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也无意深究其措辞背后的精确含义。“那我直说了。我希望你能把你会的东西,那些手段、见识、格局,教给她。她需要接触全新的、更高维度的知识体系,更需要一位……不会觊觎她、能真正引导她的老师。”
她说出“老师”这个词时,语气略显慎重。
顾矜像是被这个请求彻底取悦了,她先是低笑了一声,随即像是抑制不住,又接连笑了好几声,笑声在空旷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几分毫不掩饰的荒谬感。阮希玟面色不变,安静地看着她笑。她深知这个请求听起来多么异想天开,让顾矜这样的人去费心教导一个“麻烦”中心的人物,近乎天方夜谭,但她眼下没有更好的选择。
顾矜笑够了,才慢慢收敛笑意,只是眼底那抹戏谑依旧残留。她身体前倾,手肘支在膝上,看向阮希玟:“两个条件。第一,你得拿出能让我心动的筹码。否则,我不但不会按你的要求保持距离,反而可能会主动靠近她,并且,绝不会遵守任何你期望的‘规矩’。”
她语气轻松,内容却带着威胁与掌控欲,“第二,我不可能为了唐郁时长留京市。她必须来深市。至于她怎么来,我自有办法操作,你不必过问。”
阮希玟垂眸,沉默片刻。第一个条件近乎无解,顾矜什么都不缺,能打动她的东西少之又少。“让你心动的筹码……我一时想不出。条件你可以随便开,只要我能做到。”她选择了最直接也最被动的方式,“第二点……只要你信守承诺,不会觊觎她,并且能确保她的安全,我接受。”
顾矜对这个回答似乎并不意外,轻笑一声:“可以。人情你先欠着吧。至于其它的,”她站起身,动作利落,“等我回去后,会亲自去找她谈。”她没有再多说一句闲话,径直走向门口,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外。
阮希玟独自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那杯几乎未动的茶,久久未动。
另一边,唐郁时刚坐进车里,车内冷气驱散了外面的燥热。司机透过车内后视镜恭敬询问:“唐小姐,是回家吗?”
唐郁时略一沉吟,轻声道:“去‘嫦月’。”
她需要做点什么来消化刚才面对肖清时无法遏制的悸动,短暂的会面至今仍让她心绪微澜。
肖清……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是因为和她平日里的模样反差太大吗?
算了,现在只有投入具体事务才能帮自己恢复冷静了。
司机应了声“好的”,平稳地启动车子,驶向“嫦月”在京市的分部。
抵达那座设计感十足的独栋建筑,唐郁时径直上楼。前台小姐见到她,脸上掠过一丝惊讶,随即迅速起身,恭敬道:“唐小姐,下午好。您是来找陈总吗?只是陈总目前人在杭市,不在京市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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