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先生的学堂,向来是村里最热闹也是最清净的地方之一。
此时已是放学时分,孩子们已经散去。
孔先生喜静,院子里没种什么乱七八糟的花草,唯独在中庭,立着两棵枣树。
一棵是老枣树,另一棵是【智慧枣】(二阶上品)
这棵智慧枣树。
如今长到两米来高,树干也就碗口粗细。
浓缩的都是精华。
这棵树不像寻常枣树那样挂满枝头,整棵树上,满打满算,也就稀稀拉拉地挂着不到十个枣子。
这些枣子个头也不大,青黄色,其貌不扬。
但若是离得近了,便能闻到一股极淡的香气,那香气不钻鼻子,却直往脑子里钻。
让人闻一口就觉得神台清明。
这就是智慧枣的独到之处。
它不修身,只修神。
此刻,这棵枣树正静静地立在暮色中,享受着一天中最后的宁静。
直到,一个不速之客从天而降。
“哗啦——嘭!”
一声巨响打破了院落的宁静。
烟尘散去。
露出了一架已经扭曲变形的滑翔翼,以及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悟酒。
“吱......”
悟酒哼唧了一声。
虽然有罡气护体,但这硬着陆的滋味也不好受。
它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脑瓜子更是嗡嗡的,天旋地转。
不过,酒壮怂猴胆,再加上皮糙肉厚,它晃了晃脑袋,竟然又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它还没醒酒。
不仅没醒,经过这一路的冷风吹拂加剧烈运动,酒劲反而更上头了。
它迷离着双眼,打量着四周。
这是哪?
管他呢。
一步三摇,东倒西歪。
它只觉得口干舌燥,肚子里那股酒火烧得慌,急需一点水灵灵的东西来解渴。
就在这时,一股幽香,勾住了它的鼻子。
悟酒那迷离的双眼,顺着香味飘来的方向看去。
它看到了那棵树。
看到了树上那十几颗青黄色的枣子。
在它的醉眼里,那哪里是枣子?
那分明是一颗颗发着光的仙丹,是能解它千愁万苦的琼浆玉液。
吃!
一定要吃!
悟酒那混不吝的劲头上来了。
它踉踉跄跄地朝着枣树走去。
两米多高的树,对于平时的它来说,甚至都不需要跳,一伸手就能摘到。
可现在的它,走直线都费劲。
它走到树下,伸出爪子,想要去够那最低的一颗枣子。
近了。
更近了。
指尖似乎已经触碰到果皮。
只要再往前伸一寸,只要一寸......
然而,也就是在这一寸的距离上,酒精发起了最后的总攻。
大脑的指令传输彻底中断。
身体的控制权被强制剥夺。
悟酒的手,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
紧接着,它的膝盖一软,整个身体顺着树干滑了下去。
“呼噜——”
它倒在了树下。
呼噜声,随之响起。
悟酒就这么睡了过去。
......
巨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正在伏案的孔先生。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放下书卷,理了理衣襟,孔先生这才踱步向庭院走去。
要是换作寻常农户,瞅见自家院子被砸了个大坑,辛辛苦苦种的蔬菜被压成了绿泥,那高低得抄起扫帚,先来上一段含妈量极高的输出。
但孔先生毕竟是孔先生。
读书人的养气功夫,那是刻在骨子里的。
他先是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视线定格在了枣树下的悟酒上。
“有朋自远方来,虽说这落地的动静大了些,但这不拘一格的出场方式,倒也颇具几分狂妄不羁的风骨。”
孔先生是信奉有教无类的。
在他看来,万物皆有灵。
这猴子能驾驭飞翼,跨越山海,最终落在他这学堂的枣树之下。
这叫什么?
这就叫缘分。
这叫向学之心,感天动地。
正当孔先生准备上前时,天上又是一阵呼啸声。
“孔老!孔老您没事吧!”
马奎操控着滑翔翼,落地一个急刹车,连滚带爬地翻了进来。
他这一路追得是心惊肉跳,生怕这醉猴发酒疯伤了村里的老宝贝。
紧接着,负责了望的赵栗日也气喘吁吁地从正门冲了进来。
“先生!有没有伤着?”
两人一前一后,把孔先生护在中间,如临大敌。
孔先生一脸云淡风轻:“无妨,不过是一位贪睡的访客罢了。”
马奎和赵栗日这才松了口气,目光齐齐落在那棵枣树下。
悟酒还在睡。
它侧身躺着,一只爪子搭在肚皮上,随着呼吸起伏,嘴角还挂着一丝晶莹的哈喇子,显然是正做着什么春秋大梦。
马奎上前一步,想把这惹祸的猴子拎走。
脚刚迈出去一半,突然僵在了半空。
他猛地想起来一个极其要命的问题。
这猴子...好像是三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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