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青烟转身进了木屋,再出来时,手上多了一卷麻绳。
她脸上依旧是那副温婉恬静的模样。
然后,径直走向了好药。
在鹈鹕呆滞的目光中,温青烟将麻绳套在了它的脖颈上。
而绳子的另一头,则被她系在了木屋旁那根用来晒咸鱼的粗壮木杆上。
“在这里冷静一下,好好反省。”
做完这一切,她便施施然地转身回到了篝火旁,重新拿起一串烤鱼。
派对继续,欢声笑语依旧。
尤其是白条,此刻正享受着鸟生巅峰。
它不仅拿回了属于自己的那份烤鱼,还额外得了一份来自主人的“精神损失费”,吃得满嘴流油,不时还用胜利者的姿态,朝角落里瞥上两眼,小眼神里满是得意。
而好药的境遇,则可以用凄风苦雨来形容。
它彻底懵了。
这个新认的“妈妈”,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它不服!
好药扑腾着翅膀,试图挣脱脖子上的束缚。
然而,这绳子系得极有讲究,它一发力,绳结便会收紧。
加上它那标志性的大嘴实在碍事,稍微一用力,整个身子差点被那股反作用力给吊得双脚离地,狼狈不堪。
挣脱无望,好药又将主意打到了旁边那根木杆上。
它张开大嘴,试图将这根阻碍它奔向美食的障碍物一口吞下。
奈何,嘴还是不够大。
它那引以为傲的喉囊,在这根两米多长的木杆面前,显得如此的无力。
一番折腾下来,好药累得气喘吁吁,只得放弃。
可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东西,映入了它的眼帘。
是那个药箱。
方才那个新“妈妈”从木屋里出来时,顺手将它放在了离木杆不远的地方。
对于这个箱子,它可太有印象了。
方才“妈妈”就是从里面拿出了药膏,给自己敷的药,一敷在伤口上,伤口就不疼了,舒服极了。
那里面,一定还有好东西!
贪婪与好奇,再一次战胜了理智。
好药当即挪动着脚步,在绳子绷紧的极限距离,伸长脖子。
用那大喙,这么一挑,便将药箱上虚掩的盖子给掀开了。
果然!
箱子里,一个用油纸包裹的东西就躺在那里。
一股难以形容的异香,丝丝缕缕地飘散出来。
那香味很奇特,带着草木的清香,又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肉类焦香。
这对一只鹈鹕的诱惑力,是致命的。
好药的口水,瞬间就流了出来。
它下意识地转动着鸟眼,观察了一下篝火那边的情况。
很好,“妈妈”正背对着这边,和别人说笑,完全没有注意到这里的小动作。
天赐良机!
好药一口便将那个油纸包给叼了出来,然后想也不想,脖子一仰,直接吞了下去。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只要吃得够快,就没有证据!
毁尸灭迹,完美!
然后……
就没然后了。
好药的动作,在那一瞬间凝固了。
它那双滴溜溜转的小眼睛,猛地瞪得滚圆。
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如同山洪决堤,瞬间冲垮了它那贫瘠的味觉认知。
那不是单纯的苦。
那是混合了黄连的苦,穿心莲的苦,还有叫不上名字的,苦得各有千秋的药材。
这些都是经过温青烟以特殊手法炮制,浓缩再浓缩之后的苦。
精华之苦。
这味道,简直了!
更要命的是,温青烟在调配这份大礼时,展现出了她作为一名医者严谨与专业。
这份苦味剂,是纯天然,健康的。
它对鹈鹕的**不会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因此,好药的身体防御机制,也就是感官屏蔽功能,完全没有被触发。
不仅如此,温青烟甚至还在其中细心地添加了几味能提神醒脑、让感官保持敏锐的药材。
这就导致了一个极其可怕的后果。
好药不仅要承受这份极致的痛苦,还得在感官被放大的情况下。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丝不漏地去品味这份苦味的每一个细节。
仿佛有一万只小虫在舌头上跳着最狂野的战舞,又仿佛整个口腔都被浸泡在了陈年的胆汁里。
“呱......”
好药撕心裂肺的悲鸣,它疯狂地用脑袋撞击着地面,试图将那股味道给甩出去。
它用喉囊去蹭木杆,用翅膀拍打着自己的长嘴,可那味道就是附骨之疽,牢牢地盘踞在它的每一个味蕾之上。
等到温青烟觉得这番教训足够深刻了,才慢悠悠地走过去。
从身上拿出另一小包粉末,兑水后给好药灌了下去。
那是相应的缓解剂。
当那股甘甜在口中化开,压下了那地狱般的苦涩后,好药浑身一软,瘫在了地上。
眼神空洞,已经进入贤者时间。
整个鸟都升华了。
林清野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竟是生出了一丝即视感。
这女人,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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