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叔的住处还是老样子,一栋饱经海风侵蚀的木屋,屋外晾晒着渔网。
“姜叔,看给你带什么来了。”
林清野笑着,将一个一路提着的木桶放在地上。
他伸手进去,抓出一条活蹦乱跳的鱼。
那鱼通体莹润,正是那玉脂鲟。
“还备了配菜。”林清野又献宝似的从另一个包裹里,端出一板豆腐。
此外还有月光蜜瓜,碧玉白菜等农场产出。
姜叔凑上前,端详着那条还在挣扎的玉脂鲟:“这不是得到十月才能长这么大吗?这才什么时候。”
“哦,是池塘前阵子不是进阶了嘛,水里的源能浓郁了,它们长得也快了些。”林清野轻描淡写地解释道。
“那感情好啊!走走走,今天有口福了!”姜叔脸上笑开了花,撸起袖子就接过鲟鱼,手脚麻利地开始处理。
至于钱大海,林清野顺嘴问了一句。
得知他并没跟姜叔住一起,而是用自己的钱在望潮村另一头买下了一处不错的屋宅,安安分分地当起了富家翁,倒也老实。
很快,木屋里便升起了炉火。
一口陶锅架在炉上,奶白色的鱼汤咕嘟咕嘟地翻滚着,鲜嫩的鱼片与切成块的豆腐在其中沉浮,香气四溢。
这对忘年交围着火炉,就着米饭,吃得不亦乐乎。
“啧,你这豆腐,比村里卖的那些强了不止一百倍。”姜叔夹起一块滚烫的豆腐,吹了吹气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赞叹道,
“还有这鱼真鲜啊。”
鱼肉入口即化,那股纯粹的鲜美顺着喉咙滑下,暖意瞬间遍布四肢百骸。
“想当初,我让你去钓这鱼,还存着几分考校你的心思。”
姜叔喝了口热汤,脸上带着回忆的神色,“没成想,不仅让你钓上来,还真让你给养成了。”
“也是运气,它们自己争气。”林清野谦逊地笑了笑。
“就是可惜了...”姜叔咂了咂嘴,意犹未尽,
“鱼是顶级的好鱼,豆腐也是没得说的豆腐,可这味道,总觉得少了点灵魂。”
他看向林清野,嘿嘿一笑:“要是夏长风那家伙在就好了,他来料理,这锅汤的味道起码还能再翻一倍。”
林清野闻言也是失笑:“这鲟鱼,我池塘里有的是。等姜叔你下个月回村,我专门挑两条最肥的,再把夏大厨请到农场,让他给咱们专门露一手。”
“哈哈哈,这可是你说的!”姜叔朗声大笑,心情极为舒畅。
一旁,蹲坐在林清野脚边的白条早已是望眼欲穿。
林清野夹起一片,递到它嘴边,小家伙一口叼住,脖子一仰,幸福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饭饱,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橘红色的晚霞染红了西边的天际。
姜叔看了眼天色,站起身来,身上那股属于老渔民的劲儿又上来了。
“好久没正经下海了。这季节,天黑透了之后,有一种叫【月见口】的家伙才肯张嘴。走,小子,陪我出海耍耍,我倒要看看,你这钓鱼的水平退步了没有。”
长辈兴致高昂,林清野自然不能扫兴,当即应下:“全凭姜叔做主。”
“嘿,等着!”
姜叔兴冲冲地跑去屋后准备渔具了。
林清野则手脚麻利地将桌上的碗筷收拾干净。
片刻之后,两人一鸟的身影出现在了日落时分的滩涂上。
姜叔肩上扛着那艘熟悉的行舟,林清野提着渔具和一盏马灯,跟在身侧。
白条则在他们脚边亦步亦趋,好奇地用喙啄着沙滩上的小玩意儿。
晚风习习,带着海水的咸味,吹得人心旷了神怡。
“姜叔,这渔场,看着可比上次有生气多了。”林清野由衷地说道。
“那是自然。”
“这片海湾,别人看着是死水一潭,在我眼里,那可是块璞玉。你得懂它的脾气,顺着它的性子来。”
他用下巴指了指水面上漂浮着的一层在夕阳下泛着金辉的丝状物。
“瞧见没?我们这的老渔民管它叫【太阳线】。这东西怪得很,太阳一好的时候就疯长,过几天自己就碎了,跟下雪似的往下掉。你要是想养活一片水,先得养活这【太阳线】。”
林清野听其描述,明白过来其内在原理。
在【太阳线】本质是一群类似【光合浮丝菌】的存在。
“光有【太阳线】还不够。”姜叔走着,用脚尖拨开一片浅水区的淤泥,只见泥中密密麻麻全是些红色的小蠕虫。
“还得有这。它们就爱吃沉下来的【太阳线】,吃饱了拉出来的东西,嘿,比什么肥料都好使。”
他指向不远处,那片【海玉芽】长得郁郁葱葱,几乎形成了一片水下草原。
“看见没?那些海玉芽,就靠【红泥客】养着。海玉芽长得好了,【红泥客】又能躲在里面。一来二去,这水底就活了。”
这【红泥客】便是【底栖分解蠕虫】的角色了。林清野在心里默默补充。
一个负责生产和投递,一个负责分解和再利用,这简直是一个自给自足的生态闭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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