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卷回廊重归的“沉静”中,时间以另一种尺度流逝。
主角在星光梭内沉睡了整整七日。伊莎·索兰几乎寸步不离,以星象学会秘传的“星穹温养术”配合“星辉宁神精油”的残余效力,小心翼翼地修补他灵魂上的裂痕,稳固那因强行撕裂“真实棱镜”而动荡的认知根基。艾莉森和凯尔则在外围警戒,同时清理附近区域残留的、失去源头的零星污染痕迹,并尝试用最温和的净化仪式抚慰那些被轻度污染的记忆实体,过程缓慢却可见细微成效。
第七日的“黎明”(回廊内并无昼夜,这只是一种感觉),主角终于彻底苏醒。
他睁开眼时,眸内仿佛有微弱的星尘一闪而逝。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已恢复了清明,甚至比以往更加深邃,瞳孔深处那淡金色的规则光点如同星璇般缓缓旋转。他感到一种奇特的“充盈的虚弱”——灵魂本源依旧亏损,力量十不存一,但意识却异常活跃、清晰,仿佛被拓展了某种感知的边界。他能更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冰尘龙晶的绑定,以及……左手掌心那道几乎不可见、却真实连接着远方污染接口的“规则裂痕”。
“你醒了。”伊莎的声音带着疲惫的欣慰,她收回了持续输出的星力,脸色也有些发白,“感觉如何?认知有没有混乱或矛盾的地方?比如对某些基本概念产生怀疑?”
主角缓缓坐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指,仔细感受。“没有混乱……相反,很清晰。我能‘看’到更多东西……”他抬起左手,凝视掌心,“那道连接,它在……缓慢搏动。像一条极细的血管,一端连着我的龙晶,另一端连着那块碎片。阴影的污染流被堵住了,但还有一种更基础、更晦暗的‘存在压力’从另一端传来……同时,我也能感觉到,我的一丝‘特质’正逆流而去。”
伊莎神色一凛,立刻取出她的星盘进行侦测。星盘指针在主角左手附近微微震颤,指向遥远而混沌的方位。“连接确实稳定存在,双向的。你的‘真实印记’像一颗投入深潭的小石子,涟漪正在阴影的领域扩散,虽然微弱,但无法忽略。这也意味着,你已成为一个显着的‘标靶’。”
艾莉森和凯尔闻讯进入梭内,看到主角醒来都松了口气,但听到伊莎的分析,心又提了起来。
“所以,第三个方案……”艾莉森看向主角。
“我仍然选择它。”主角的语气平静而坚定,“逃避或封印只是拖延。既然连接已成事实,不如尝试掌控它、利用它。诺拉多姆的残响也暗示,这可能是‘未来之键’。”
“但风险极高。”伊莎严肃道,“‘理解并转化污染规则’,这要求你不仅要有强大的意志抵抗污染侵蚀,更需要对规则本质有入微的洞察和重构能力。你之前凝聚‘真实棱镜’展现了惊人的天赋,但那更多是本能和信念的爆发。而现在需要的是持续、精密、冷静的操作,如同在针尖上雕刻,在悬崖边行走。”
“我知道。”主角点头,“所以我说需要时间。不仅仅是为了恢复力量,更是为了学习、尝试。我们不可能无限期滞留在此,南下主线任务不能放弃。因此,我们需要一个折中的计划。”
他的思路在恢复期间已然清晰:“首先,利用我恢复的这段时间,在伊莎的协助下,尝试对那道连接进行最初步的、小心翼翼的‘接触’和‘感知’。目标不是立刻转化,而是建立更稳定的‘观测通道’,并尝试用我的‘真实’领域,在连接通道内部构筑一层极其微薄的‘防护衬里’,就像给危险的导线包上一层绝缘层,减少我单方面被侵蚀的风险。”
伊莎思索着,缓缓点头:“这是一个谨慎而必要的步骤。学会有一种‘星痕共感术’,可以辅助你将意识安全地投射到规则连接层面进行感知,并提供额外的稳定锚点。我们可以尝试。”
“其次,”主角继续道,“我们在此地最多再停留……半个月。这期间,除了我的恢复和初步尝试,我们需要为这片区域建立一个长期的、相对稳固的‘自动净化机制’和‘警戒体系’。不能只靠你那有时效的封印和我的碎片堵口。”
凯尔皱眉:“自动净化?我们哪有这种力量?”
“利用回廊本身。”主角的目光投向梭窗外那些浩瀚的记忆实体,“回廊有自净能力,只是被污染压制和干扰了。伊莎,星象学会有没有办法,布置一种能够持续引导、放大回廊自身净化力量,并抑制残余污染活性的阵法和信标?不需要完全净化,只要能维持现状不恶化,并能向我们远程预警即可。”
伊莎眼睛一亮:“有!‘星序引导阵’和‘界域信标’!结合此地特殊的规则环境,如果布置得当,确实可以形成一个低功耗但持久的‘净化力场’和‘监控网络’。但这需要大量珍稀的星核材料和对回廊规则流的精确测绘。”
“材料我们可以凑一部分,学会应该有储备,后续可能也需要沿途寻找。”主角道,“测绘和布置,就要仰仗你了,伊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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