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沙湾的午后,阳光被狭窄巷道两侧歪斜的屋檐切割得支离破碎,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垃圾腐烂的酸臭以及某种隐秘交易留下的紧张气息。雷恩三人穿梭于这片混乱的迷宫中,试图寻找更可靠的、关于“龙陨之地”和奇异鳞片的信息来源。
霍克提到过,白沙湾真正的信息枢纽,并非那些喧闹的酒馆,而是隐藏在阴影中的“暗市”和一些有特定门道的“中间人”。
根据霍克临走前隐晦的提示,他们来到一条名为“鼠道”的、尤其阴暗潮湿的巷道尽头。一扇毫不起眼、包裹着铁皮的木门紧闭着,门上没有任何标识,只有一个类似船舵的模糊刻痕。
老铁颚上前,按照霍克交代的节奏,轻重不一地敲了七下门。
门上一个巴掌大的小窗无声滑开,一双浑浊而警惕的眼睛在黑暗中扫视着他们。
“霍克介绍来的,买‘东边的消息’。”老铁颚压低声音,将一枚刻着海蛇图案的银币塞了进去。
小窗关上。片刻后,沉重的铁皮木门发出嘎吱声响,缓缓向内打开一条缝隙。
门后是一条向下的石阶,通往一个光线昏暗的地下空间。空气中混杂着旧羊皮纸、廉价墨水、草药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一个穿着油腻皮围裙、头发稀疏、正伏案用放大镜研究一张破损海图的干瘦老头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水晶镜片,目光锐利地扫过三人,最终停留在雷恩身上。
“生面孔。霍克那老小子,尽给我找麻烦。”他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东边的消息?最近打听这个的可不少,价钱不便宜。”
“我们要准确的消息,关于‘龙陨之地’,还有海里出现的‘鳞片’。”雷恩开门见山,将一小袋金币放在桌上。
老头掂量了一下钱袋,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龙陨之地……那可是片被诅咒的海域,空间紊乱,磁场怪异,沉船无数。至于鳞片……”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大概半个月前,确实有一艘冒险船从那边侥幸逃回,带回来几片……非同寻常的东西。”
他弯腰从柜台下取出一个用黑布包裹的、尺许见方的盒子。打开黑布,里面是一个透明的、似乎由水晶打造的盒子。水晶盒内,静静躺着三片巴掌大小、呈现出暗金色泽、边缘流转着奇异光晕的鳞片!
鳞片出现的瞬间,雷恩背后的龙鳞包裹猛地传来一阵灼热!并非敌意,而是一种强烈的、仿佛遇到同源血脉的共鸣与……悲伤?他体内的冰尘龙晶也微微震颤起来。
与此同时,雷恩的破妄之眸清晰地看到,那几片鳞片上,萦绕着一丝极其微弱、却本质极高的“静止”之力!并非沉寂之息那种否定存在的“虚无”,而更像是……时间或者说某种运动状态被强行“凝固”了!鳞片周围的光线都仿佛发生了细微的偏折。
“就是这种东西。”老头指着鳞片,脸上露出一丝忌惮,“那艘船的人接触了这些鳞片后,回来没多久就……‘慢’下来了。不是生病,就是动作、思维,甚至新陈代谢,都变得越来越慢,最后像……像凝固的琥珀一样,还活着,却几乎停止了。船也被迫废弃,没人敢再碰。”
时间凝滞?雷恩心中巨震。这绝非“悖论阴影”已知的表现形式!难道龙陨之地存在着另一种未知的、与时间或状态相关的规则扭曲?
“这些鳞片,你们从哪里弄到的?”艾莉娅忍不住问道,她也感受到了鳞片散发出的不祥气息。
老头摇了摇头:“具体位置不清楚,那艘船的人也没完全说清楚就……‘停’了。只知道在龙陨之地外围,一个突然出现的、海水如同镜面般静止的异常区域。”
他看了看雷恩,意味深长地说道:“年轻人,我看得出来,你不是普通人。对这些东西感兴趣,恐怕不只是好奇。听我一句劝,龙陨之地比风暴海域更邪门,那里埋葬的秘密,不是凡人能触碰的。”
就在雷恩准备追问更多细节时,他神色猛地一凛,霍然转头望向地下室的入口!
破妄之眸下,他清晰地“看”到,几道隐匿得极好、却带着冰冷杀意与内塔特有秩序波动的能量气息,正在迅速靠近!他们被跟踪了!
“看来你们的麻烦不小。”干瘦老头也察觉到了异常,迅速收起水晶盒,语气变得急促,“后门,快走!”
他猛地一拍桌底某个机关,侧面墙壁无声滑开,露出另一条更加狭窄、漆黑的通道。
几乎在同时,地下室入口那扇铁皮木门被一股巨力轰然撞开!四名身穿银白色轻型能量铠甲的净除者冲了进来,手中造型奇特的能量武器瞬间锁定了雷恩!
“目标确认!执行抓捕!”为首的小队长冷声下令!
“走!”雷恩低喝,一把将艾莉娅和老铁颚推进暗道,自己则垫后!
他反手一挥,星龙共鸣之力涌动,并非攻击,而是在身前凝聚出一面厚实的、混合着冰晶与水流纹路的能量护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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