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初歇的清晨,赵家庄的青石板路上还沾着水汽。赵风推开雕花木窗,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常山神仙山,对正在磨墨的童渊笑道:三日后便是云弟大婚,这婚书还得烦劳先生执笔。
童渊放下狼毫,将松烟墨在砚台里徐徐研磨。青铜镇纸压着的洒金笺上,已用朱砂勾勒出字轮廓,笔锋遒劲如游龙。子龙这孩子自幼在枪法上悟性奇高,想下笔却总说手抖。他忽然想起几年前那个在桃树下练枪的少年,枪尖挑落的花瓣曾惊飞了整树春燕。
正堂里传来李彦爽朗的笑声。这位精通机关术的奇人正指挥着木匠组装百鸟朝凤的雕花床榻,这榫卯要暗合奇门遁甲,子龙新房在震位,需用雷纹压阵。他指尖拂过床柱上栩栩如生的凤凰浮雕,木屑簌簌落在青砖地上,恍若金粉。作为赵云的义父,他感觉自己更像是一个亲生的父亲,自从吕布背叛了自己的初衷之后,他的心思就全在赵云的身上。想到那个在自己卧病在床的时候衣不解带的少年。
李红雁的婚房前,两个个丫鬟正将蜀绣嫁衣挂在楠木衣架上。霞帔上的金线在晨光中流转,绣着并蒂莲与比翼鸟的纹样。苏绣名家绣的团扇搁在妆台上,扇面是双蝶戏牡丹,鎏金扇柄垂着珍珠流苏。这些都是童渊和李彦这两个老头儿毕生的积蓄置办的,为赵云花了丝毫不感到珍惜。
姑娘快试试凤冠。喜婆托着沉甸甸的九凤钗冠,凤嘴里衔着米粒大小的珍珠。铜镜前,李红雁将青丝绾成同心髻,任喜娘在她眉间点出梅花钿。窗外传来隐约的唢呐声,是赵风在调试鼓乐班子的音准。
童渊在正厅铺开龙凤婚书,狼毫饱蘸朱砂,笔走龙蛇写下文定之喜四个大字。婚书左侧是赵云的生辰八字,右边空着等李红雁的庚帖。院外传来马蹄声,赵云翻身下照夜玉狮子,将装有聘礼的描金箱子搬进大厅。
子龙这孩子。赵风笑着摇头。聘礼中除了常规的绸缎珠宝,还有赵云亲手雕刻的檀木梳妆匣,匣盖上雕着比翼鸟衔枝纹,匣内暗藏机关——转动铜扣便弹出暗格,藏着他写的《定情诗》竹简。
洞房花烛夜的赵府张灯结彩。院中搭起戏台,演着《天仙配》的折子戏。赵云在喜房外与宾客周旋,童渊端着酒盏悄声打趣:这几年你一枪一枪的打通暗河的石壁都不见你手抖,今儿倒连杯盏都拿不稳了?新郎官耳尖泛红,琥珀色的酒液在月光下晃出粼粼波光。
新房内,李红雁用金剪刀剪断龙凤烛芯,听见外间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喜帕下露出的唇角微微扬起,却故意将盖头压得更低些。烛影摇红中,她听见赵云在门槛处踌躇的呼吸声。赵云深吸一口气,缓缓走进新房。烛光摇曳,映得屋内暖黄一片。他轻轻走到床边,坐在李红雁身旁。屋内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赵云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挑起了她的喜帕。
四目相对,李红雁羞涩地低下头,脸上泛起红晕。赵云痴痴地看着她,仿佛世间一切都已静止。他从怀中掏出那支《定情诗》竹简,递到李红雁面前,声音略带紧张:“这是我为你写的诗。”
李红雁接过竹简,眼中满是感动。她轻轻展开,借着烛光读着那深情的诗句。读完后,她抬头看向赵云,眼中泪光闪烁:“子龙,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赵云握住她的手,深情地说:“红雁,往后余生,我定护你周全,与你携手共度。”说罢,他轻轻将她拥入怀中。
此时,窗外的月光洒在他们身上,仿佛为他们披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屋内的龙凤烛火跳跃,见证着这对新人甜蜜而美好的时刻。
赵云的婚后生活略显平淡,没有生活的压力,也没有其他的羁绊,有的只是新婚夫妇的你侬我侬。童渊和李彦看到赵云的婚后生活很幸福,也就没有再多想,一起回山去了。赵云隔一段时间去给二位老人送点日常用品,有时也会问一些武学或者兵法上的疑问。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新娘子有了身孕,一家人别提有多高兴了。
此时赵天已经三岁了,没有事儿就跟在小婶子李鸿雁后面喊着:“婶婶,我要弟弟。”搞的李鸿雁满脸通红,后来慢慢的也就习惯了,偶尔还会逗逗赵天,问他:“飞宇,你怎么知道婶婶会生弟弟而不是妹妹?”
赵天奶声奶气的道:“我要弟弟,弟弟会和我玩。”引来众人的一阵大笑。
天气渐凉的时候,农民并没有因为秋收而有更好的收入,因为大部分人都绝收了。
无数的农民卖儿卖女,无数的人们投奔太平教的张角。此时的张氏兄弟起义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于是太平教的各方主事一起决定,起义时间定于次年的三月初五。届时由驻守洛阳的马元义联络宦官做内应,直取皇宫,拿下灵帝刘宏。张角称“天公将军”进攻巨鹿,张梁称“地公将军”取广宗,张宝称“人公将军”攻下曲阳。
在大臣们不停的上书之下,汉灵帝刘宏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于是决定改元。改光和六年为中平元年,同时大赦天下,全国无不欢呼雀跃。一触即发的农民起义浪潮得到一定的缓解。
就在大家觉得一场危机即将过去的时候,觉得张角的太平教失去了群众基础的时候,张角的徒弟唐周告密,洛阳的太平教主事人马元义被捕入狱,很快被杀,洛阳的太平教众骨干悉数被杀,组织遭到破坏,张角不得不做出提前起义的决定。从三月提前到二月,仓促之下准备不充分,前期黄巾军损失惨重。关键是唐周的告密让朝廷的官军准备充足,卢植、皇甫嵩、朱儁等人的部队先行部署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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