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别传 第45章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春尽夏至，常山云雾缭绕。童渊在洞口茶几上煮茶，茶叶在沸水中舒展如剑。忽然，他抬首望向石壁下——那里有枪刺石壁的“砰砰”声传到耳中。

赵云立于石壁前，**上身，肌肉线条如刀削斧凿。降龙点钢枪在他手中化作千百道流光，枪尖破空之声如龙吟虎啸。忽然，他变招旋身，枪势由刚猛转为阴柔，枪尖稳稳的刺在圆圈之内，石屑纷飞。

收放自如了。童渊抚须微笑。

百日来，赵云每日鸡鸣即起，先练《太阿十三式》剑法。晨露未干时练惊鸿照影，烈日当头时练横扫千军，月明星稀时练暗河奔涌。百鸟朝凤枪枪法招式早已烂熟于心，但每练一遍，都有新的领悟。

最奇妙的发现来自昨日——赵云在瀑布下练枪，当水流倾泻而下的瞬间，他忽然明白枪法真谛不在招式变化，而在力道掌控。他尝试将内力注入枪尖，竟能使飞泻的瀑布在枪势下临时改变流向。

此刻练剑，赵云换了新得的青锋剑。剑长三尺三寸，比寻常剑短三寸，是铸剑谷独臂老人当年赠给童渊的，剑名，童渊知道其意。

剑法与枪法相反。赵云在心中默念童渊教诲，枪如猛虎下山，剑如毒蛇出洞。

他先练太阿剑法起手式仙人指路，剑尖直指苍穹，内力沿经脉运行至手腕。忽然，赵云感觉体内气息一滞——那是暗河经脉尚未完全打通的征兆。他并不慌张，按照《九转阴阳诀》所载，变换内息运行路线，避开阻塞处，从旁支经脉绕行。

地一声轻响，似乎体内某处窍穴被冲开，内力骤然畅通无阻。赵云剑势陡变，由仙人指路横扫千军，剑锋过处，碗口粗的松树应声而断，切口平整如镜。

又通一穴！赵云心中暗喜。

日暮时分，赵云盘坐山巅石台修炼内功。《九转阴阳诀》有云：内息如河道，窍穴若湖泊，打通七窍，贯通全身。

他已打通、、三处大穴，内力运行比三月前流畅许多。闭目凝神，赵云引导内息沿任督二脉运行，在膻中穴处略作停留——这是第四处要穴。

初时，内息如涓涓细流，行至膻中便停滞不前。赵云并不着急，回忆起铸剑谷独臂老人教导：内力之道，贵在持之以恒，如水滴石穿，非一日之功。

他调整呼吸，缓慢积蓄内力。忽然，体内气息翻涌，如有千百条小溪汇入江海，膻中穴微微发热。赵云知道，这是要冲破阻碍的前兆。他不敢怠慢，全力引导内息冲击穴位。

地一声，赵云仿佛听到体内传来巨响，膻中穴豁然贯通！内息如决堤洪水，奔涌向前，瞬息之间又冲开、两处要穴。

已成一半！赵云睁眼时，眸中精光四射。此时他内力运行速度是三月前的三倍有余，浑身上下充满力量。

师父！赵云收功起身，见童渊不知何时已站在身后。

童渊递给他一碗热茶：进展如何？

已通五窍。赵云接过茶碗，指尖不经意间发力，茶碗竟出现细微裂纹，弟子内力增长太快，控制尚需精进。

童渊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短短百日打通五窍，古往今来罕见。他忽然抓起赵云手腕，闭目把脉，你体内气息走向很特别，似乎走了奇经八脉？

赵云点头：弟子偶然发现，若遇阻塞，可绕行旁支，待积累足够内力再冲主穴。

童渊沉默片刻：《九转阴阳诀》本是正统内功心法，但你另辟蹊径，未必是坏事。他忽然起身，来，让我看看你枪法进境。

赵云取来降龙点钢枪，略一沉吟，施展起百鸟朝凤枪中最难的一招凤凰来仪。此招讲究内息外放，以气御枪，先前他最多能使出七成功力。

此刻内力充盈，赵云气沉丹田，引导内息沿新打通经脉运行。刹那间，银枪仿佛有了生命，枪尖颤动间竟发出轻微凤鸣之声。童渊只见眼前枪影重重，如千百条银蛇乱舞，根本看不清枪头在哪。

童渊大喝，《九转阴阳诀》接近大成，内力外放，枪意通明！

话音未落，枪势突变，由刚猛转为阴柔，枪尖划过之处，草木不折，却有片片树叶飘落——那是枪气所致。赵云收枪而立，额间隐现汗珠，但气息平稳，显然未尽全力。

童渊走上前，捡起一片落叶，递给赵云：你看。

叶面上有细微波纹状痕迹，那是被枪气所伤。童渊感叹：《百鸟朝凤枪》练至大成，可凭剑气隔空断物。你今日枪气外放，已是小成之象。

赵云惊喜：师父，弟子感觉经脉贯通速度越来越快，是否有什么说法？ 童渊望向远方山峦：内力修炼之道，如同治水。初始艰难，需要打通关键窍穴，就如治理河道要疏浚源头。一旦形成通路，后续自然畅通无阻。

他忽然话锋一转：但你需记住，功力增长太快，心境若跟不上，容易走火入魔。

赵云恭敬聆听：师父教诲，弟子铭记。

童渊指着山下村庄：明日起，你下山去真定城铁匠铺帮忙。技艺再高，不经历人间烟火，也难成大器。

赵云有些不解：弟子正在突破关头...

童渊打断他：修炼之道，讲究行万里路，见人间百态。你可知为何你近来得悟如此之快？

赵云思索片刻：是因为弟子游历雍凉，见识了世态炎凉？

童渊点头：正是。闭门造车，不如行万里路。修炼之道，不在朝夕之功，而在心境提升。

赵云恍然大悟：弟子明日就下山。

童渊转身欲走，忽又回头：带上你的枪和剑，山下不太平。

望着师父远去的背影，赵云握紧手中银枪。夕阳西下，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短短半年，他的武艺已有质的飞跃，但童渊的话让他明白——真正的武学，不在深山老林，而在滚滚红尘。

夜幕降临，赵云在山巅练剑。剑锋过处，空气中隐约有波纹闪动——那是内息外放之兆。他知道，自己的武学之路，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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