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别传 第142章 初战告捷

瓦口关。

张合站在关楼上，看着关下黑压压的汉军，眉头紧锁。他没想到刘备来得这么快——曹操离开汉中不过半月，西川兵锋已至。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刘备居然亲自来了。那个一身金甲，打着“汉左将军刘”大纛的车驾，就在关前三里处安营。营寨扎得松散，守卫也不严密，简直...简直像是在诱敌。

“将军，”副将王平低声道，“刘备如此托大，恐有诈。”

“我知道。”张合冷笑，“但就算是诈，这也是机会。若真能擒杀刘备，汉中可保，西川可定。届时丞相回来，我张儁乂便是首功。”

忽然探马回报：“报将军，诸葛亮以马超为先锋，亲帅大军出葭萌关，直奔剑阁去了。”

张合哈哈大笑，对王平道：“明白了吗？刘备出现在我瓦口隘只是诱饵，他的真实目的只是用刘备牵制住我部，不能回援汉中，此处兵力必然不足。”

王平忐忑不安的道：“将军，如果刘备这边是主力，诸葛亮那边是佯攻呢？剑阁关的攻击难度可比瓦口关难多了。”

张合听了一怔，感觉王平说的不无道理，于是道：“没有搞清楚虚实之前，咱就在关上喝酒，不理刘备便是。”

王平听了放心不少，自己做事谨慎，张合做事情谨慎程度不亚于自己，甚至比自己更谨慎。

“如果我们偷袭的话，成功的几率就高多了。”张合说。

他太需要这份功劳了。自官渡之战被袁绍猜忌，投曹操后虽得重用，但始终不及夏侯、曹氏亲贵。若能擒刘备，一切都会不同。

“可是将军，丞相临走时交代，坚守勿战...”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张合打断他，“传令，今夜子时，开关袭营。我亲率五千精锐，直取中军。若擒刘备，则汉军自溃。”

“将军三思！”

“我意已决。”

当夜子时，瓦口关门悄然开启。张合率五千精兵衔枚疾出，直扑汉军中军大帐。一切都如他所料——营中守卫松懈，巡逻稀疏，中军大帐灯火通明，隐约可见一人披甲而坐，正是刘备。

“杀！”张合大喝，一马当先。

可就在他冲入营中的刹那，四周忽然火把齐明。伏兵四起，不是从营外杀来，而是从地底、从草堆、从那些看似散乱的营帐中杀出——原来这整个大营，就是个陷阱！

“中计了！”张合大惊，急令退兵。

但退路已被截断。张飞率军从正面杀来，黄忠率弓手在两侧山坡放箭，而最致命的一击来自后方——赵云不知何时已绕到关后，趁张合出关，袭取了瓦口关！

关门失守，归路断绝。张合率残兵拼死突围，五千人折损大半，只带着千余人逃往定军山方向。

四月初九，晨光熹微时，瓦口关已换上“汉”字大旗。

关楼上，刘备远眺北方。那里是定军山，是夏侯渊；更远处是南郑，是汉中腹地。

“主公，”诸葛亮走到他身边，“瓦口关已下，汉中门户洞开。接下来...”

“接下来，该去见见妙才了。”刘备淡淡道，“听说他有个绰号，叫‘白地将军’？”

“正是。夏侯渊用兵疾如风火，善奇袭，但不善守。”

“那就让他守不住。”刘备转身，看向身后诸将，“传令，全军休整三日。三日后，兵发定军山！”

“诺！”

战鼓擂响，汉军士气如虹。而此刻的定军山上，夏侯渊刚刚接到张合败退的消息。

“张儁乂这个废物！”他怒摔军报，“丞相才走几天，就丢了瓦口关！”

“将军，”副将郭淮低声道，“刘备既得瓦口，下一步必攻定军山。我军...”

“我军怎样？”夏侯渊瞪眼，“我夏侯妙才守的山，他刘备攻得下？传令，加固营垒，多备滚木擂石。我要让刘备在定军山下，血流成河！”

可他没有想到，刘备根本就没想强攻。

三日后的深夜，定军山西侧悬崖。一支千人精兵如猿猴般攀岩而上，为首者正是黄忠。老将军年过六旬，却矫健如少年，手中大刀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与此同时，定军山东侧，赵云率军鼓噪佯攻，吸引守军注意。而在南麓，刘备亲率主力列阵，做出总攻态势。

夏侯渊三面受敌，顾此失彼。当他终于发现西侧悬崖上的黄忠时，为时已晚——黄忠已率军杀入中军，直扑他的将旗！

那一战，夏侯渊被黄忠一刀劈于马下，“白地将军”的威名，就此终结。

消息传到南郑时，曹洪面如死灰。他知道，汉中守不住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坚守南郑，等丞相回师。

四月廿八，刘备大军抵达南郑城下。刘备军连攻数日不下。

至此，汉中全境半数已归刘备。

而此刻的濡须口，曹操刚刚与孙权对峙月余，双方互有胜负，正僵持不下。当汉中失守的消息传来时，曹操正在用膳。他手中的筷子“啪”地掉在地上，整个人像瞬间老了十岁。

“刘备...刘备！”他喃喃着，忽然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好一个刘玄德！好一个东西呼应！”

他明白了。从他入汉中的那一刻起，他就落入了孙刘默契的陷阱。孙权攻合肥是假，牵制他是真；刘备取汉中是假，等他分兵是真。这两人，一个在东，一个在西，把他几十万大军玩弄于股掌之间。

“传令，”曹操终于止住笑，声音嘶哑，“撤军。回师汉中。”

“丞相，那孙权...”

“讲和。”曹操疲惫地摆手，“告诉孙权，荆州之事，容后再议。现在...我要先对付刘备。”

五月，曹操与孙权达成和议，各自退兵。持续半年的烽烟，暂时平息。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平静只是暴风雨的前奏。汉中已失一半，西川稳固，刘备的势力从未如此强大。而曹操的北方霸业，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天下这盘棋，才刚刚进入中局。而执棋的三人，都已在棋盘上落下了最关键的一子。

曹操再次率领四十万大军回到汉中的时候，决战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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