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别传 第142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愣了好一会儿，鲁肃终于回过神来，开始向刘备和诸葛亮解释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我奉周都督之命，特此前来催促二位早日夺取西川之地，并将荆州移交给我们东吴。”

刘备听后沉默不语，而一旁的诸葛亮则微笑着回应道：“此事吾等早已有所谋划，待成功拿下西川之后，自会归还荆州于贵方。”

鲁肃见此情形，便继续说道：“若刘皇叔觉得力有不逮，无法顺利攻克西川，那我东吴愿代为出兵相助。”

诸葛亮略加思索后点头应允，但提出一个条件：“既然如此，届时荆州也定当全力支援军粮草秣。”

鲁肃闻之大喜，当即满口答应下来，并承诺返回江东后定会尽快将具体的行军路线及出发时间告知荆州方面。

待到鲁肃离去不久，刘备忍不住开口对诸葛亮言道：“依我看，此次鲁肃前来乃是周瑜所施的‘假道伐虢’之计啊！”

然而，面对刘备的担忧，诸葛亮却显得胸有成竹、镇定自若，只见他微微一笑，自信满满地回答道：“主公放心，亮对此计心知肚明，自然已有对策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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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左将军府内宅，却是另一番景象。

孙尚香初到荆州时，带来的江东仆从、侍女约五十余人。这些人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倒也谨小慎微，行事规矩。

孙尚香自己也注意约束。她知自己身份特殊，既是刘备之妻，也是孙权的妹妹，一言一行都关乎两家体面。故而平日深居简出，对府中仆役客气有礼，对甘夫人所生的阿斗更是悉心照料。

刘备对她也颇为宠爱。念她年少离乡，远嫁荆州，常去她院中探望，赏赐不断。府中上下看在眼里，对这位“孙夫人”自然也格外恭敬。

然而时日一长，那些江东仆从的心思，渐渐活络起来。

他们见刘备宠爱夫人，见荆州文武对夫人礼敬有加，见府中仆役对他们这些“江东来的”也客客气气，便生出一种错觉——以为自己在荆州，也能像在江东时那般，有几分特权。

先从一些小处开始。

厨房采买，江东来的管事总要挑最好的食材，说是“夫人惯吃的口味”。本地仆役若有微词，他们便抬出孙尚香：“夫人的意思，你也敢违逆？”

院内洒扫，江东侍女常指使本地仆役做这做那，自己却躲在廊下闲话。若有人抱怨，她们便道：“我们侍候夫人的，岂能做这些粗活？”

这些小事，孙尚香起初并未察觉。她院中事务，多由从江东带来的老嬷嬷掌管。这嬷嬷姓吴，是孙尚香乳母的妹妹，在孙府多年，惯会看人下菜碟。她见刘备宠爱孙尚香，便觉腰杆硬了，对院中仆役，无论江东来的还是荆州本地的，都颐指气使。

一日，吴嬷嬷去库房领绸缎，要为新制的冬衣选料。库房管事是韩颖安排的老人，姓郑，做事一板一眼。

“吴嬷嬷，”郑管事指着册子，“按例，夫人院中每季绸缎二十匹。上月已领过，这还未到季末……”

“例是死的，人是活的。”吴嬷嬷打断他，扬着下巴，“夫人要制新衣，难道还能短了料子？速速取来，要最好的蜀锦。”

郑管事皱眉：“若无夫人或主母手令，库房不能破例。”

“你！”吴嬷嬷恼了，“夫人要什么，还要手令？我看你是瞧不起我们江东来的！”

争执间，韩颖恰巧路过。

问明缘由，韩颖温言道：“吴嬷嬷既要为夫人制衣，自当安排。郑管事，取五匹蜀锦来。只是日后领物，还请按规矩行事，我也好向主公交代。”

这话说得客气，却暗含敲打。吴嬷嬷脸色变了变，只得应下。

但回去后，她却对院中侍女抱怨：“荆州人就是小气！几匹料子也斤斤计较！若在江东，夫人要什么没有？”

类似的事，渐渐多了起来。

江东仆从上街采买，常赊账挂名，说是“左将军府孙夫人院中的”。商家不敢得罪，只能记账。

有侍女与本地仆役口角，动辄便说：“我们夫人是江东郡主，你算什么东西？”

甚至有一次，两个江东家仆在酒楼醉酒闹事，打坏了器物。店家理论，他们竟亮出孙尚香的腰牌：“看清楚！我们是孙夫人的人！”

消息传到赵云耳中，他眉头紧锁。

这些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若放任不管，必生祸端。更麻烦的是，涉及孙夫人——那是主公新婚妻子，孙权的妹妹。

他去找诸葛亮。

诸葛亮听完，沉默良久。

“子龙，”他缓缓道，“此事棘手。若严办，恐伤及孙夫人颜面，影响孙刘联盟；若放任，则荆州法度何在？豪族们正盯着呢——他们犯法，你严惩；孙夫人的人犯法，你若不惩，他们岂能服气？”

赵云点头：“正是此理。云请军师示下。”

诸葛亮踱步片刻，道：“你先按兵不动，收集证据。待时机成熟，我自有计较。”

“那孙夫人院中……”

“我会请韩夫人出面，委婉提醒。”诸葛亮道，“但愿孙夫人明理，能约束下人。”

但事情的发展，往往出人意料。

那些江东仆从，见几次小事都无人深究，胆子越发大了。他们渐渐觉得，在荆州，只要抬出“孙夫人”的名号，便可横行无忌。

赵云无法，只得亲自拜访孙夫人说明情况，希望夫人体谅军法无情。夫人家仆犯法如不治罪，有伤国体，也落人口实；如果治罪，又置夫人颜面于何地？故此恳请夫人约束家仆，不至于到无法收拾的地步。孙夫人点头表示赞同。

而荆州本地的一些豪族，也看出了门道。

他们不敢明着对抗赵云，但若能让孙夫人的人与赵云冲突，借力打力，岂不美哉？

暗流，在荆州城下，悄然涌动。

一边是豪族们积蓄的怨气，一边是江东仆从日渐膨胀的气焰。

而赵云，按剑立于潮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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