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别传 第93章 擅自废立

洛阳的秋意总带着几分肃杀，建安殿的铜鹤衔着残烛，映得董卓脸上的刀疤如一条蛰伏的蛇。他刚把丁原的头颅悬在城门楼上三日，三万并州军的铠甲在城外列成铁阵，甲叶碰撞的声响顺着洛水的风，飘进了皇城的每一道缝隙。此刻他斜倚在少帝刘辩曾经的御座旁，左手把玩着一枚鎏金虎符，右手漫不经心地敲击着案几，案上摊着的《并州刺史印绶文书》墨迹未干，却早已被他指腹蹭得发皱。

“袁本初那小子，还在府里装聋作哑？”董卓的声音粗嘎如磨石，震得殿内悬挂的珠帘微微颤动。侍立一旁的李儒连忙躬身：“太尉，袁绍称病闭门，府外倒是聚集了不少太学生，都在议论废立之事。”董卓猛地直起身，腰间的佩剑撞在玉阶上发出脆响，他走到殿中，目光扫过阶下俯首的群臣，忽然嗤笑一声：“称病？他是怕了，又不甘心。四世三公的门第，倒是养出个骨头硬的，可惜啊，硬得没脑子。”

他说这话时，指尖正划过案上的传国玉玺——那是昨日从何太后宫中搜出来的，玉质温润，却被他捏得发紧。废立皇帝的念头在他心里盘桓了半月，丁原的死让他彻底没了顾忌，并州军的加入，让他麾下的兵力陡增至十几万，洛阳城里的禁军早已被他换成自己人，现在缺的，只是一个“名正言顺”的台阶，和一场立威的戏码。

三日后，董卓在温明园设下宴席，遍请百官。在偏席的角落，那里坐着一个身着青衫的年轻公子，眉目朗阔，腰间悬着一柄长剑，即便在满殿谄媚的笑声里，也始终挺直着脊背，正是四世三公的袁家长公子袁绍。

忽然，董卓拍了拍手，殿内的丝竹声戛然而止。他站起身，魁梧的身躯几乎挡住了身后的烛火，沉声道：“当今圣上懦弱，不足以承宗庙。陈留王聪慧仁孝，更合天命，我欲废帝立陈留王，诸位以为如何？”

话音刚落，殿内一片死寂。百官面面相觑，有的低头垂目，有的悄悄瞥向袁绍。董卓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袁绍身上，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本初乃是世家表率，此事想必有高见。”

袁绍缓缓放下酒杯，站起身来。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殿内：“昔年商汤放桀、武王伐纣，皆因君主无道。今上并无失德之举，太尉骤然废立，恐失天下人心。”

董卓脸色一沉，握着剑柄的手微微用力：“天下事，在我！我今为之，谁敢不从？你难道要逆天行事？”

“天下者，乃大汉之天下，非太尉一人之天下。”袁绍寸步不让，腰间的长剑似乎也因主人的怒意而微微颤动，“废立之事关乎社稷根本，若太尉执意为之，绍不敢苟同。”

董卓的脸因愤怒而扭曲，身旁的李儒连忙上前劝阻，却被董卓一把推开。殿外的甲士听到动静，纷纷拔刀出鞘，脚步声越来越近。百官吓得脸色惨白，有的甚至跪伏在地，唯有袁绍依旧挺立着，目光灼灼地与董卓对视。

“好，好一个不敢苟同！”董卓怒极反笑，“你袁家四世三公，倚仗的不过是先帝的恩宠。如今洛阳城在我掌心，你以为你能走得出这温明园？”

袁绍冷笑一声，猛地抽出佩剑，剑刃在烛火下映出一道寒光：“绍今日便走，倒要看看相国敢不敢拦！”说罢，他转身便向殿外走去。甲士们正要上前阻拦，董卓却忽然抬手制止了他们。他盯着袁绍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何尝不想杀了这个忤逆自己的小子，但袁家的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若杀了袁绍，必然激起关东诸侯的反抗，倒不如放他走，再给个官职安抚，既显自己大度，又能暂时稳住袁家势力。

“慢着。”董卓的声音里已经没了怒意，反而带着几分刻意的温和，“袁本初年轻气盛，我不与你计较。你既不愿留在洛阳，便去南皮就任渤海太守吧，也算不负你袁家的声名。”

袁绍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只挥了挥手，径直走出了温明园。殿内的百官松了口气，纷纷向董卓献媚，夸赞他“仁厚”“大度”，董卓听着这些奉承，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仿佛刚才的冲突从未发生。他转头看向李儒，压低声音道：“袁绍虽走，却成了无根之萍。渤海郡地处偏远，兵力薄弱，他翻不起什么浪。等我扶立陈留王登基，掌控了朝政，再收拾他也不迟。”

李儒连忙附和：“太尉高见，既安抚了袁家，又除去了眼前的隐患，一举两得。”

董卓那副志得意满的模样，让很多明白了——刚才的愤怒是真的，但放过袁绍，却是董卓早已盘算好的算计。他既想立威，又怕激起众怒，便借着袁绍的“顶撞”，演了一场“容人”的戏码，既堵住了天下人的嘴，又将袁绍远远打发，这等狡猾与野心，让众大臣不寒而栗。

宴席散后，夜色已深，洛阳城的街道上布满了董卓的兵卒，铠甲上的寒光在月光下格外刺眼。袁绍此去南皮，绝不会就此蛰伏，而董卓的野心，也绝不会止步于废立皇帝——这座繁华的洛阳城，很快就要被战火吞噬了。

几日后，董卓正式废黜少帝刘辩，立陈留王刘协为帝，是为汉献帝。他自封太尉，入朝不趋，剑履上殿，权倾朝野。而袁绍则在南皮竖起了反董的旗帜，各地诸侯纷纷响应，一场席卷天下的战乱，就此拉开了序幕。

此时身处常山郡的赵云，对袁绍是崇拜的，甚至产生了去投奔袁绍的想法。就在赵云准备去投奔袁绍的时候，赵云的哥哥赵风忽然病重，当年土匪屠村的时候为救赵云媳妇儿李鸿雁手托悬梁吸入了大量火毒，这么多年来饱受病痛折磨，最近忽然严重了许多。赵云不得不改变计划，暂时在家照顾一段时间哥哥，毕竟自己是哥哥带大的。长兄如父，兄弟情深，赵云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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