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的天就亮了,赵云休息的不好,童渊也不点破,因为他知道这孩子善良,胸怀天下,昨天晚上的对话让赵云想到了太多,虽然赵云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昨天晚上赵云在他的小竹床上翻来覆去的声音是瞒不过童渊的。本身吕布和赵云做的竹床也就是比睡地上好些,至于造型和质量就不敢恭维了。尤其是人在睡不着觉的时候,很难保持一个姿势睡到天亮,影响血液循环,忍不住就会翻身,一翻身竹床就呀呀作响。
看着睡眼朦胧的赵云,童渊道:“子龙昨晚没有睡好?”
赵云点点头道:“师父,你说今天开始教我练枪,这是我一直渴望的,兴奋极了。感觉自己很快就能帮助哥哥和乡亲们脱离苦海了,但是再细想想,从我记事儿的时候开始到现在,这么多年了,他们的日子一成不变,似乎还过的更难了,你说我真的能帮助到他们吗?想多了忽然就没有了动力和方向,只有迷茫了。”
童渊心中不禁感叹,这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能想到的吗?一个小村子里的农民的孩子,怎么就培养出来了胸怀天下的心?想想自己和师弟李彦,为什么会隐居?不就是因为朝廷**,理想得不到实现吗?关键是到后来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打仗了。自己在前线浴血奋战,自己的亲人却忍饥挨饿,受尽了官僚地主的欺压,全国各地都有农民起义。一次去镇压一个地方的农民起义,路过家乡偷偷回去看看,才知道自己父母已经离世,二叔给安排的后事。后来二叔家的女儿被县太爷的小儿子抢走折磨致死,叔叔腿被打折成了残疾,堂弟一气之下参加了农民起义,而自己正是去镇压他们的官军的一员。
那一夜他也失眠了,他不知道自己为谁在打仗,如果自己出生入死,保护的却不是自己的亲人,关键是自己舍命保护的人却在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力伤害自己的亲人,这仗还怎么打?这和自己亲手伤害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当初在代郡干匈奴人的时候,从来不会去想这些,今天听到叔叔说自己的堂弟就在对面义军中的时候,童渊忽然想起了一个词语:手足相残。
那一夜,童渊一夜没睡,比赵云昨晚翻身的次数还多。天还没亮,他轻轻推了推身边的李彦,示意他起床出去说话。李彦起来跟在童渊后面,到了营帐外面无人之处问道:“师兄是否家里有事儿?自从你回来就魂不守舍的?”
童渊叹了口气,把事情的经过给李彦说了一遍。李彦听后也沉默了,童渊的家里如此,自己家呢?已经五年没有回家了,是比童渊家好些?还是更糟糕?李彦不知道,反正现在这样,面对义军他手中的枪是举不起来,更刺不出去了。面对着比自己大两岁的童渊,李彦问道:“师兄,你说咋办?我都听你的。现在我是一点心情都没有了,就想马上回家看看家人是否健在,生活的怎么样了。”
童渊道:“师弟,这仗不能再打了,一会儿我遇到的可能就是我堂弟,怎么下得去手啊!我们既然阻止不了这场战争,我们退出不参与总行了吧?我们走,回家把家人安排到安全的地方,我们找个地方隐居山林,再不问事事算了。”
李彦点头同意,他的武功在师兄之上,遇事基本上都是童渊拿主意。
童渊一咬牙,道:“去他娘的,老子们不干了,这算什么世道。我们今天就走。”
就这样,二人偷偷离开军营。童渊把自己多年积攒的银子给二叔留了一部分,和李彦一起去看李彦的父母。结果李彦的父母已经背井离乡,不知所踪。二人心灰意冷,于是就在神仙山归隐,偶尔出外云游一段时间。
童渊从对当年的思绪中收回,看看静静瞅着自己一言不发,生怕打扰到自己的赵云,微微一笑道:“你的话引起了为师对往事的一些回忆,所以走神了。”
赵云道:“师父,能给我讲讲当年您和师叔的往事吗?”
看着赵云眼中期盼的神色,童渊忍着悲痛又把自己刚刚的回忆给赵云说了一遍,赵云也无语了。师父过去的经历正是自己现在的疑惑。
童渊道:“子龙,不要颓丧。我看这天下官逼民反,必将大乱。农民起义风起云涌,成功了,改朝换代,效忠新朝,享受一段太平盛世。失败了,军阀割据,择一明主效力,福泽天下,成从龙之功。”
赵云道:“多谢师父指点迷津,徒儿差点失去了努力的动力和方向。”
童渊又道:“最近常山郡有一伙强盗啸聚山林,贼首叫张燕燕,十分嚣张。他们骚扰官府,劫掠地方,目前实力还不强,再过几年,流民越聚越多,官府也未必能制。”
赵云道:“那该怎么办?”
童渊道:“到时候你武艺学成,组织乡民,保护乡里也不失为义举。”
赵云听了,立马热血沸腾,道:“师父说的是,到时候他们敢来,我就组织乡亲们和他们干,也不枉费我多年辛苦学习武艺。”
童渊道:“子龙志向远大,心思纯洁,将来必能成就一番事业。今天为师就先教你百鸟朝凤枪法第一式。”
赵云道:“有名字吗?”
童渊道:“百鸟争鸣。”
赵云道:“何解?”
童渊道:“人不强大时,要有百鸟朝凤的心态,要守弱。所谓守,就是要低姿态,虽然如此并不是不表现自己,也要争鸣。示弱会让敌人瞧不上你,争鸣会让敌人摸不清你的实力,让对方也不敢全力以赴。在枪法上的表现就是,不咄咄逼人,又让人觉得变化无常,有后手。”
赵云似懂非懂,童渊亲自给赵云演示一遍,然后赵云比葫芦画瓢,一遍又一遍的练习,一晃一上午就过去了,招式略显雏形。
午饭过后赵云接着练剑,又接着练射箭,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没有心结了的赵云更加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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