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大楼在秋日阳光下显得庄严肃穆。林浩在阿虎的陪同下,将车停在了指定的内部停车场。秦瑶已经在入口处等候,今天她穿着合体的警服常服,肩章上的警衔熠熠生辉,少了些那晚在伦敦的杀气,多了几分干练的英气。
“秦警官。”林浩上前。
“来了,跟我来吧。”秦瑶点点头,对阿虎道,“这位同志可以在三楼休息室等候。”阿虎看向林浩,林浩示意他照做。
秦瑶带着林浩没有走大厅,而是通过侧面的专用电梯,直达大楼较高的楼层。走廊安静,偶尔有穿着制服或便装的人员匆匆走过,见到秦瑶都会微微点头致意,目光在林浩身上稍作停留,带着审视和好奇。
最终,他们进入一间挂着“特别案件协调办公室”牌子的房间。房间不大,陈设简单,一张办公桌,几把椅子,两个文件柜,还有一台看上去很普通的电脑。窗户拉着百叶窗,光线有些昏暗。
“坐。”秦瑶指了指椅子,自己则坐在办公桌后。她打开抽屉,拿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档案袋,又取出另一份装订好的文件。
“这里谈话是安全的。”秦瑶先开口道,语气正式,“首先,再次感谢你在伦敦的遭遇后,没有向外界透露行动细节。你的冷静和配合对我们的工作很重要。”
“应该的。”林浩平静回答。
“今天找你来,主要是两件事。”秦瑶将那份装订好的文件推到林浩面前,“这是‘特聘顾问’协议的草案和相关保密承诺书。你可以先看看。主要职责是在涉及文物鉴定、走私案件侦破、以及特定物品技术分析时,应我们请求提供专业咨询和支持,没有固定坐班要求,按次或按项目计酬。义务方面,主要是保密,以及在必要时接受统一调度和指挥。权利包括:获得一定级别的信息查询权限(受限),在执行任务时受到警方保护,享有相应的津贴和免责条款。”
林浩拿起文件,快速浏览。条款比他预想的要规范,也给予了一定的自由度,但保密和纪律要求非常严格。
“我需要一点时间仔细看,也需要咨询一下我的律师。”林浩没有立刻签字。
“可以。给你三天时间考虑。”秦瑶理解地点点头,“签署后,我们会为你建立一个内部档案,开通相应权限。这是一个双向选择,我们不勉强。但有一点我必须明确告知:一旦签署,你就正式进入了我们的保护名单,同时也意味着你选择了与我们并肩对抗像‘毒蝎’这类犯罪集团。他们会将你视为更明确的目标。”
“我明白。”林浩将文件收好。风险与机遇并存,他需要权衡的是,官方的庇护和资源,是否值得冒更大的风险,以及自己是否准备好承担那份责任。
“第二件事,”秦瑶的神色凝重了几分,她拿起那个牛皮纸档案袋,轻轻拍了拍,“是关于你父亲,林国栋。”
林浩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这些资料,来自多个部门的档案库,时间跨度很长,有些信息相互矛盾,有些语焉不详,甚至可能有不实之处。我只能给你看经过筛选、不涉及核心机密的部分。”秦瑶打开档案袋,抽出几页复印件和几张有些模糊的老照片,递给林浩。
“根据现有记录,林国栋,生于1960年,籍贯与你相同。早期履历显示他是地质勘探队的技术员,经常在西南边境山区工作。大约在1995年前后,他的工作性质发生转变,名义上仍挂靠在某地方矿业公司,但实际上,他开始频繁以‘民间收藏爱好者’和‘药材商人’的身份,进出滇、缅、老挝交界的‘金三角’地区以及藏东南、横断山脉一带。”
林浩看着一张黑白照片,上面是一个穿着旧军便装、背着帆布包、站在山崖边的男人。男人面容瘦削,眼神锐利,望着远方。那就是父亲年轻时的样子吗?记忆已经非常模糊了。
“他在那个圈子里渐渐有了名气,被称为‘穿山豹’,意思是眼力准,胆子大,能找到别人找不到的‘老东西’。主要经手的物品包括:高海拔地区特有的稀有矿物晶体、具有民俗或宗教价值的古代金属器、偶尔也有一些来源不明的玉器和石器。他与当地少数民族、跑马帮的、甚至一些身份复杂的‘向导’都有来往。”秦瑶的声音平稳,像是在叙述一段尘封的历史。
“有没有……违法的记录?”林浩问。
“直接证据不多。”秦瑶翻过一页,“边境地区情况复杂,很多交易游走在灰色地带。我们关注他,主要是因为他接触的某些物品和人物,后来被证实与几起文物盗窃和走私案有关联。但他本人更像是一个信息掮客和‘眼睛’,很少直接参与交易。有几次边境警方和地方文物部门想找他了解情况,他都巧妙地避开了,似乎对官方的动向非常敏感。”
一个游走在边缘地带,精通生存和隐匿的寻宝人。这就是父亲吗?
“那他……是怎么失踪的?”林浩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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