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诊活动现场的骚动,随着秦瑶带走“龙首”和那个中年男人而渐渐平息,但引发的讨论和猜测却如野火般蔓延。
孙耀文在秦瑶出现后,就脸色灰败地悄悄溜走了,连招呼都没打,留下了无数疑惑的目光和窃窃私语。很多人已经意识到,今天这场“国宝现世”的大戏,恐怕没那么简单。
林浩在秦瑶离开后,对媒体和围观群众简单解释了几句,强调“一切以官方调查和科学检测结果为准”,呼吁大家理性看待,然后便以“需要平复心情”为由,和唐婉提前离开了会场。
回到唐宝斋,唐老爷子已经听说了事情经过。
“周文龙这老狐狸,真是越来越下作了!”唐老爷子冷哼道,“用这种‘复合高仿’来设局,还牵扯上三星堆,这是想一棍子把你打死,顺便搅乱市场!幸亏你机警,没上当,还直接把秦丫头叫来了。这下,够他们喝一壶的!”
“我也是赌一把。”林浩心有余悸,“那东西做得太真了,如果不是感觉有些细节不太对劲,加上出现的时机太巧,我可能也会犹豫。”
“感觉?”唐老爷子深深看了林浩一眼,没再追问,“不管怎么说,这次你处理得很好。不卑不亢,有理有据,还懂得借力打力。经此一事,你在圈内的地位会更稳,但也彻底把周文龙得罪死了。这人阴险记仇,你要多加小心。”
“我明白。”林浩点头。
当天晚上,本地晚间新闻就报道了“鉴诊活动现场惊现疑似文物,警方介入调查”的消息,虽然语焉不详,但林浩冷静应对、建议报警的画面被重点播出,又为他赢得了一波“沉稳、专业、有原则”的好评。
网络上,关于“三星堆龙首”真伪的争论沸沸扬扬,有人坚信是重大发现,有人质疑是精心骗局,更多人则对林浩在关键时刻保持冷静、呼吁科学鉴定的态度表示赞赏。“林浩 严谨”成了新的热搜词。
第二天,秦瑶给林浩打来了电话,语气带着一丝疲惫和严肃:“初步检测结果出来了。那件青铜器,主体部分是商代中期的普通青铜鼎足残件,是真的。但上面那些具有三星堆特征的纹饰和人面造型,是后期用高超的铸造和焊接技术加上去的,做旧水平极高,几乎可以乱真。这是一起典型的、利用真文物残片制造‘复合高仿’骗取巨额利益或达到其他目的的文物诈骗案。那个‘农民’已经交代,是有人花钱雇他来的,指使者很可能是‘暗香阁’的人,但目前没有直接证据指向周文龙。”
果然如此!林浩印证了自己的猜测。“那孙耀文……”
“孙耀文和那个‘农民’有间接的资金往来记录,他涉嫌参与设局,诋毁同行声誉,我们已经对他进行传唤调查。估计他的省收藏协会理事头衔保不住了,还可能面临行政处罚。”秦瑶顿了顿,“林浩,这次多亏了你。不仅破了一个精心设计的局,还帮我们撕开了一个文物造假贩卖团伙的口子。局里领导对你提出了表扬。”
“这是我应该做的。”林浩道,“秦警官,周文龙那边……”
“周文龙很狡猾,早就把自己摘干净了。这次只能打击到他的几个手下和孙耀文这种小卒子。不过,经过这次,他短时间内应该不敢再明目张胆地针对你。但你还是要小心他的暗箭。”
“谢谢,我会注意。”
挂了电话,林浩心情复杂。虽然暂时打退了周文龙和孙耀文的进攻,但隐患依然存在。而且,经过这次“龙首事件”,他算是彻底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以后盯着他的人会更多。
一周后,关于“龙首”诈骗案的官方通报出来,证实了林浩的判断。孙耀文被省收藏协会除名,并被处以罚款和公开谴责,名声扫地,彻底淡出了主流圈子。周文龙的“暗香阁”虽然没被直接查处,但风声鹤唳,生意一落千丈。
而林浩,则因为在此次事件中表现出的“高超眼力、严谨态度和强烈社会责任感”,获得了文物局和省文化厅的联合表彰,被授予“优秀民间文物守护者”称号,并获得了一笔十万元的奖金。在官方组织的表彰座谈会上,他被多位领导点名表扬,俨然成了引导民间收藏健康发展的青年榜样。
与此同时,柴窑的捐赠仪式也筹备完毕,定于下周在故宫举行。林浩作为共同发起者和捐赠倡议人,将和吴天佑一起,接受国家颁发的捐赠证书和奖章。这将是更高规格的荣誉。
名利,如同潮水般向林浩涌来。
唐宝斋的生意因为林浩的名气而更加红火,不少藏家慕名而来,指名要林浩鉴定或经手的东西。林浩的“顾问”提成收入水涨船高。马总那边也正式签了长期顾问合同,年薪五十万,外加成交红包。
吴天佑送的翡翠湖畔豪宅,林浩终于搬了进去。站在28层开阔的客厅,俯瞰城市夜景,他依然有种不真实感。但他没有沉迷于此,而是将这里作为一个更安静、更安全的工作和学习的基地。他将那幅文徵明手卷和明代戗金漆盒妥善存放在订制的保险柜里,又将一部分现金兑换成金条存入银行保险箱。他开始系统学习艺术品投资、资产管理和法律风险规避的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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