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经过半日静养,月夕辰的精神已恢复大半。
他将昨日的颓唐尽数卸去,振作精神,又成了那个风姿凛然的静王爷。
刚整理好衣冠准备出门,便撞见了款款而来的轩洛。
“昨日之事,”月夕辰目不斜视,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就当从未看发生,烂在肚子里。否则……”
“否则?否则会怎样呀,我的王爷?”轩洛故意捏着嗓子,上前一步,撒娇般扯住月夕辰的衣袖轻轻摇晃。
月夕辰如同被烫到一般,猛地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满脸嫌弃:“好好说话!”
若不是深知这家伙的德性,旁人怕是要以为静王对他做了什么。
“哼,别以为交情好我就不敢动手。若敢泄露半字,”
月夕辰眯起眼,磨着后槽牙低声道,“我定揍得你满地找牙,还有干爹的事免谈。”
说罢,他狠狠白了轩洛一眼,几乎是夺路而逃。
可是回想起昨日的失态,面上仍有些挂不住。
可若重来一次……他恐怕依旧会如此。毕竟,那颗心是真的痛彻心扉。
皇宫,御书房外
当内侍躬身禀报静王求见时,皇帝月夕哲竟顾不得帝王礼仪,快步冲出御书房,亲自迎了出来。
他一眼便瞧见月夕辰那苍白憔悴的脸,心头一酸,眼眶瞬间就红了。
失而复得的狂喜与后怕交织在一起,他上前一把将月夕辰紧紧搂住,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人揉进骨血里,声音哽咽:
“小七……”
“陛下,陛下,让静王殿下进屋里说话吧。”
一旁的老内侍见状,连忙低声劝道。
月夕哲这才后知后觉,松开些许,却仍紧紧攥着月夕辰的手腕,将他拉进暖阁。
“轩洛前日来见朕,说了你的情况……朕真怕你……”
月夕哲语带艰涩,后半句不忍说出口,转而道,
“看看朕,这都在胡说些什么啊。”
月夕辰眉眼弯起,露出一个宽慰的笑。
可这笑容看在月夕哲眼里,却比哭更让他心痛。
“劳皇兄挂心了。您看,臣弟这不是好端端的?”
月夕辰语气轻松,甚至原地转了个圈,
“皇兄先前急着寻臣弟,可是有要事?”
月夕哲看着他强撑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神色凝重起来:
“你离京三个月后,北边以察盐部为首的几个部落,便开始频繁侵扰我祈月边境。
若按往常,这三部实力本不足为惧,可此次边境将士却久战无功。
传回的战报称,敌军中似有一股神秘力量助阵,我军将士屡遭毒虫袭击,伤亡……惨重。”
他顿了顿,声音愈发沉重:“老国公携世子出征驰援,不料一月前,世子陈楚念……不幸被俘。”
“毒虫……”月夕辰敏锐地捕捉到信息的关键,“皇兄,雅姬现在何处?”
月夕哲摇头,面露忧色:“国师随老国公一同前往北境了,世子被俘不久后,她也……下落不明了。”
月夕辰眸光一凛。
月夕哲望着他那张没有什么血色的脸,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出言安慰道: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小七,你先回府休养,这些事容后再议。”
月夕辰心事重重地离了皇宫,马不停蹄便赶往花家。
踏入熟悉的庭院,正见花景篱在院中缓缓踱步,虽仍需借助手杖,但已能自行活动。
侯爷远在西南边境半年未归,花景陌也回了璃瑜国,只偶尔捎来书信。
知晓唐棠去向的人,此刻都不在京城。
花夫人一见月夕辰,眼中便染上急切,迎上前拉住他的手:
“夕辰,凝儿她可还好?你既回来了,她怎的没有一同归来?”
月夕辰心头一酸,强压下翻涌的苦涩,面上撑起温和的笑意:
“夫人放心,凝儿一切都好。
她只是不放心侯爷独自留在西南,坚持再多陪伴些时日。
况且我此次回京是有紧急军务,连日赶路都不曾合眼,回府后竟昏睡了几日今日才醒。
若让她跟着我这般奔波,身子定然受不住的。”
他说着,转身从马车上取来几件精巧物什:
“这些都是她特意托我带给家里的,还有这个,这是专门给小侄女打的平安镯。”
花景纤闻声凑过来,一件件翻看着,啧啧称奇:
“娘您看,妹妹挑的东西多别致!下次我给爹写信,让我去西南换妹妹回来陪您!”
“胡闹,”月夕辰忙出声阻止,半开玩笑道,“你去?怕是还不如不去呢。”
“夕辰哥,你可别小瞧人!”
花景纤不服气地挺直腰板,“我如今可是今非昔比了,大哥你说是不是?”
花景篱却始终静立一旁,目光沉静地落在月夕辰身上,似在思索什么。
“确实还差得远。”
他淡淡开口,随即上前一步,淡然自然地搭上月夕辰的肩,
“夕辰,我们许久未见,边境局势正好与我讲一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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