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的日子,在汗水和酸痛中循环,既单调乏味,又因点滴进步而充实。
大半年过去,唐棠的身体早已适应了这种高强度的节奏。
王府庭院中,凋零的草木间吹着刺骨的小风,但她身上并不厚实的练功服,竟也能抵御这份外在的寒凉了。
平心而论,静王府待他们这些“学员”算得上宽厚。
那间地下密室冬暖夏凉,堪比天然空调房。
一日三餐虽无山珍海味,却也荤素得当,足以果腹充饥。
最要命的,当属付师傅那严酷到极致的训练,常常让唐棠恨不得当场躺平装死,但最终,她还是半死不活地坚持了下来。
这日,她经过微波轻漾的碧水湖,正专心反思今日的对练得失,耳畔忽然传来几声极细微、极柔软的“喵喵”声。
声音细小得几乎被风吹散。她停下脚步,屏息静听,那叫声却又消失了。
她极有耐心地站在原地等待。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听到那微弱得近乎呜咽的叫声。
循声寻去,终于在假山石缝间,夹杂的枯黄杂草里,对上了两双圆溜溜、宛如玻璃珠般清澈又惊恐的眼睛。
两个毛茸茸的小家伙紧紧依偎在一起,徒劳地相互取暖,小身体冻得微微发抖。
“你们的妈妈呢?”唐棠的心瞬间被融化了,声音不自觉地放得极轻。
一只小猫有着黑黄相间的条纹,另一只则通体鹅黄绒毛。
它们伸出粉嫩的小爪子,惊慌地试图向后挪动软糯的小身体,发出细弱又急促的叫声,努力做出“奶凶奶凶”的样子,却只显得更加可怜。
唐棠立刻回屋取了清水,又搬来几块稍大的石头,暂时为它们围出一个避风的小小角落。
半夜,她实在放心不下,又偷偷跑出来看。
猫妈妈依旧没有出现,只有两个小家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无助地来回挪动着小步。
唐棠再不犹豫,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揣进怀里,用体温暖着,带回了自己的小屋。
“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妈妈了!”她看着掌心两个毛团,宣布道,“嗯……得看看是男宝还是女宝?”
她提起小可爱们,煞有介事地“研究”了一番,最终郑重宣布:
“决定了!花卷是我儿子,玉米是我闺女!哈哈,没想到这就儿女双全了!”
她心满意足地将它们安顿在临时做的小窝里,这才躺下睡觉。
那一夜,两只初来乍到、惶恐不安的小家伙,断断续续地“喵喵”叫了一夜。
自封为“妈”后,唐棠顿觉责任重大。
天不亮就得守着厨房,软磨硬泡地讨要些羊奶或碎肉。还得想方设法给两个挑嘴的“崽”添置猫窝、垫子等居家用品。
白天自己要去训练,它们得在院里活动,于情于理,都得知会那位邻居一声。
“无双哥哥~无双哥哥~”
做了大半年邻居,唐棠觉得那“花妖”似乎顺眼了许多,至少那张脸是真的很赏心悦目。
她时常厚着脸皮,没事找事地套近乎。
无双观察许久,并未发现唐棠有何可疑行迹,加之使唤这个“小弟”跑腿递东西异常顺手,态度便不似最初那般疏离冷淡。
只是这黏糊糊的称呼让他鸡皮疙瘩掉一地。
他没好气地瞪着明显别有企图的唐棠,上下打量:“说人话。”
唐棠笑眯眯地从背后拎出两个毛茸茸、喵喵叫的小家伙。
无双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紧接着,如同见了鬼一般,“嗖”地一声,身形快如闪电,直接跃上了房顶,留下唐棠一人抱着猫,在风中凌乱。
“拿远点!好多毛!”房顶上传来他惊魂未定、甚至带着一丝颤抖的声音。
唐棠赶紧把“儿女”收回怀里,看着无双那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满脸惊讶。
这只“花妖”居然怕猫,至于吗?她连连后退,心里忐忑不已,抱着猫一溜小跑回了自己屋,轻轻关上了房门。
无双独自坐在冰凉的房顶上,那张精致的脸此刻显得有些苍白,凤眸中惯有的精光被一丝未散的惊惧取代,失神地望着唐棠紧闭的房门,久久没有动弹。
第二天,唐棠回屋的路上,碰见了神出鬼没的“墨衣”。
这家伙神神秘秘跟鬼似的,应该不怕猫吧?
唐棠盯着眼前的面具少年,思索半晌,凑上前去:“墨大哥,咱们也算有几面之缘了,能请你帮个忙吗?”
“说来听听。”少年似乎心情不错,表现出极大的耐心。
“可不可以……帮我照顾一下我儿子和闺女?”唐棠表情无比诚恳。
“咳咳咳……”墨衣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你说什么?”
“别激动,别激动!”唐棠连忙上前,下意识想帮他拍背,又觉不妥,收回手,“先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她神秘兮兮地拉住墨衣的袖子,做贼似的溜进院子,先警惕地瞅了瞅无双紧闭的房门,然后飞快地将人拉进自己屋里。
被拉来的墨衣觉得有些好笑,看着唐棠这副模样,配合地压低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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