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唐棠,在小小的李记面馆里,竟真找到了一丝“如鱼得水”的感觉。
每日忙碌却充实,她与憨厚的李友良夫妇、活泼的多宝、以及街坊的虎妞、江楚相处融洽,口碑颇佳。
她几乎要沉溺于这平凡却温暖的市井生活了。
闲暇时,她总会拉着多宝,将所知的天文地理、人文历史,化作一个个有趣的故事讲给他听,并开始教他认字读书。
幸运的是,这个世界的文字与她所处的时代虽有细微差别,但大体相通,结合上下文总能猜个**不离十。
她对多宝的教育自有主张:“多宝,我们不求封侯拜相,但该读的书要读,该懂的礼要懂。
人生在世,最重要的是量力而行,遇事冷静,莫要逞强斗狠。”
她深知多宝有颗侠义心肠,却不希望他成为仗剑天涯的英雄,只愿这个善良的小胖子一生平安喜乐。
李友良夫妇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对这位明事理、知进退的“铁蛋”越发喜爱和心疼。
多宝娘时常叹息:“这孩子怎就失忆了?连名字都想不起。
看这通身的气度见识,到像是大户人家待过的,起码也是个伴读书童……唉,我们短期照应无妨,可长久下去如何是好?
也不知他是不是都城人氏,万一……”
多宝爹也愁眉不展:“没人追究便罢,就怕有人故意生事。
得空还得托可靠的人悄悄打听打听才是。”
正当夫妇俩为此忧心忡忡之际,一辆看似普通的马车停在了面馆门口。
车上下来一位身姿挺拔、目光锐利的少年,正是奉命前来的寒星。
他拿出一张事先备好的画像,煞有介事地问道:“掌柜的,可曾见过画中这孩子?”
那画像上画得正是暂住他们家的小铁蛋。
李友良夫妇交换了一个警惕又疑惑的眼神。
多宝爹上前一步,谨慎打量:“这位小哥,为何要寻他?”
寒星立刻换上一副愁容,演技堪称自然:“实不相瞒,家中行商,我与堂弟一同随行,不料途中遭遇变故,与堂弟失散。
近日听闻贵店好心收留一孩童,特来碰碰运气,望能寻回堂弟。”他语气恳切,配上那副正气凛然的面孔,很难让人怀疑。
多宝爹仔细端详他片刻,觉得不像歹人,便转头对妻子道:“孩他娘,去叫铁蛋出来,让他认认人。”
多宝娘应声进屋,高喊:“铁蛋!快出来!外面有人找你,说是你兄长!”
屋内的唐棠听得一头雾水:“兄长?我在这儿哪来的兄长?”
她满心疑惑地迎出去。 “婶子,是不是弄错了?”
“喏,就那个人,还拿着你的画像呢!”
唐棠顺着方向看去,目光触及寒星那张冷峻的脸时,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怎么是那个静王府的小侍卫?
他来做什么? 她皱起眉,站在原地,一言不发地看着寒星。
“小唐子!可算找到你了!”寒星一个箭步上前,双手用力抓住唐棠的肩膀,脸上堆满“失而复得”的急切,
“快跟哥回家!叔婶都快急疯了!”
唐棠:“……”小唐子?这什么太监称呼!
她面无表情,有点想笑但又笑不出来:“我不记得了。你是谁?”
她眼神略带挑衅:编,你继续编,我看你能编出什么花来。
寒星见状,将她拉到一旁,压低声音,脸上的急切瞬间被冷肃取代:
“跟我走。你若不走,迟早会给他们惹来大麻烦。
你在这里没有户籍,来历不明,一旦有人追究,他们根本护不住你,还会受到你的牵连。”
见唐棠抿唇不语,他又加重筹码:“我家主子对你并无敌意,否则你当初根本到不了这里。
只有跟我们回去,你才能真正安全。”
“可你不是说过,‘你们不收来历不明的人’?”
唐棠挑眉反问。
“此一时彼一时。目前看来,你也并非什么歹人。”
“什么意思?你们一直在监视我?”
唐棠心头冒火。
“怎么能说是监视,是保护。”寒星冷静纠正,
“不然你以为,当初你能那么容易甩掉那些盯上你的地痞?”
唐棠一噎,虽然气闷,却知道他说的是事实。
她白了寒星一眼:“我没什么一技之长,会的你们府上都不缺,为何现在又非要我回去?”
他们的是那份持续的“关注”让她很不安。
寒星不想她如此记仇且敏锐,语气不禁硬了几分:
“这些都不重要。你只需知道,跟我回去,对你、对他们,都是最好的选择。”
唐棠沉默良久,侧头看了看满脸担忧的李友良夫妇和闻讯跑出来的多宝、虎妞,终是叹了口气:
“知道了。但我白吃白住这么久,总不能一拍屁股就走……能不能给点补偿?
算我借的,以后还你。”
寒星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转身走向李友良夫妇时,脸上又挂上了那副职业假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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