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时分。
两人相对而坐,默默吃饭。
气氛比咖喱还稠。
沈隐拿着勺子,舀起一勺咖喱,却没送进嘴里,眼神愣愣地飘向窗外漆黑的夜空。
不知道又在琢磨什么代码还是……别的。
谢凛扒拉两口饭,偷瞄她。
左脑:闭嘴吃饭,她明显不想说话!别惹她!
右脑:可是这气氛好他妈尴尬啊!搞得哥浑身刺挠……得做点什么!
左脑:做什么?问她梦里说了啥?找死吗?
右脑:不讲那些!讲点开心的!比如……笑话!万一她就笑了呢?
谢凛放下勺子,清了清嗓子,身体前倾,表情严肃得像要宣布世界末日。
沈隐被这动静惊动,收回目光,疑惑地看向他。
“沈隐。”
谢凛语气沉重。
“?”
沈隐挑眉,用眼神表达“有屁快放”。
“你知道……”
谢凛深吸一口气,声情并茂。
“小明的爸爸,为什么拉完屎之后,体重秤没有变化吗?”
沈隐:“……?”
她脑子里的代码和阴霾瞬间被这个诡异的问题撞飞了。
谢凛一脸“快问我为什么”的期待。
沈隐面无表情:
“为什么。”
“因为!”
谢凛啪地一拍桌子,震得碗碟一跳。
“小明爸爸他拉秤上了。哈哈哈!嗝……”
他笑到一半,发现沈隐依旧面无表情。
甚至眼神里透出一丝“这傻子没救了吧”的怜悯,赶紧把笑憋了回去,变成一声尴尬的嗝。
“……不好笑吗?”
谢凛挠头,不死心。
“那……再来一个?
愚公临死前,把儿子叫到床边,气若游丝地说:‘移山!移山!’你猜他儿子说什么?”
沈隐默默拿起水杯喝了一口,不接茬。
谢凛自问自答,手舞足蹈:
“他儿子说的:‘亮晶晶。’哈哈哈……呃……”
看着沈隐毫无波动的脸,谢凛的笑声再次卡壳。
“还不笑?额……有一天,白娘子放了个屁,然后许仙……”
“谢凛。”
沈隐终于开口,声音凉凉地打断他。
“啊?”
“闭嘴。”
谢凛蔫了,耷拉着脑袋戳了戳咖喱鸡:
“哦……”
妈的,果然不行吗?
哥的笑话库存明明很牛逼啊!
空气又安静了。
过了大概半分钟。
沈隐忽然极轻极轻地“扑哧”了一声,虽然立刻忍住,但嘴角那抹极力压制的弧度还是被谢凛捕捉到了。
谢凛:“!!!”
他瞬间满血复活,眼睛亮得像探照灯:
“你笑了!你刚才是不是笑了!”
沈隐强装镇定,耳根却有点红,语气嫌弃得要命:
“没有。你幻听了。还有,你讲的笑话……”
她顿了顿,似乎在想一个足够杀伤力的形容词。
“冷得像南极帝企鹅穿了开裆裤在北冰洋裸奔。”
“……喂!你这好歹是笑了!”
他嘚瑟地晃着椅子:
“我就说哥有搞笑天赋!看,这不就把你什么奇怪的氛围里拉出来了?”
沈隐夹菜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原来……他是故意的?
心里那点莫名的情绪又泛了上来。
她低下头,扒拉着米饭,声音闷闷的:
“……多事。”
“诶,这话说的,室友互相关心嘛!”
谢凛见气氛缓和,胆子又肥了,试探着问:
“所以……刚才梦到什么了?好像挺…那什么的?说出来你可能会舒服一些的……”
沈隐沉默了几秒。
就在谢凛以为她又要把自己怼回去的时候,她开口了。
声音很轻,没什么情绪,像在说别人的事。
“没什么。就是……小时候家里出了点事,后来就生活在孤儿院了。”
谢凛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
“哦……”
他没想到真是这么沉重的开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
“后来又有些事情,从小我就没什么朋友。”
沈隐继续淡淡地说:
“现在……习惯一个人了。”
谢凛心里莫名被揪了一下。
他想起她平时那副“莫挨老子”的冷淡样,原来背后是这样的。
没有人能是一座孤岛。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以后哥罩你”、“朋友这不就有了吗”之类的骚话,但看着沈隐平静无波侧脸,那些话又咽了回去。
他忽然也想起了些不好的事。
“啧,巧了。”
谢凛往后一靠,故作轻松地晃着椅子。
“哥以前朋友倒是不少,狐朋狗友一大堆。后来家里也出了破事,树倒猢狲散,啧,那叫一个快。”
沈隐抬眼看他。
谢凛扯了扯嘴角,笑容有点涩,没了平时的嘚瑟劲:
“我家以前……嗯,也算有点小名气吧,搞魔术的。结果被个不要脸的富豪用个破局坑了,说我家用假宝贝换了他的真传家宝。
漏洞百出的局,偏偏就有人信,墙倒众人推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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