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妈叫得宋万华心花怒放,眼泪差点掉下来。
她手忙脚乱地把随身带的皮包拎过来,跟变戏法似的往外掏东西。
“这是给你的镯子,传家宝,戴着养人。”
一只通透碧绿的镯子套上了手腕。
“还有这个,京城华侨商店的提货券,想吃什么想穿什么让立言去买,别替他省钱,他津贴不够就管家里要。”
一沓花花绿绿的票证堆在膝盖上。
“还有这个……”
紧接着,大白兔奶糖、麦乳精、甚至还有两罐极为罕见的进口奶粉……
眨眼功夫,慕青雪就被这一堆价值连城的“见面礼”给埋了起来,简直像个开杂货铺的小老板。
以前都是自己给别人吃食和物资,慕青雪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被人狂给东西的快乐。
傅立言站在一旁,看着自家亲妈那副恨不得把家底都搬空的架势,眉心跳了跳。
他无奈地走上前,伸手要把那堆东西往旁边挪:“妈,她是孕妇,身子沉,您这堆东西百十来斤,别压着她。”
啪!
宋万华抬手就在儿子手背上拍了一巴掌,力道还不轻。
“知道是孕妇你还让她坐风口上?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宋万华瞪圆了眼,指着窗户。
“跟你爸那个死脑筋一个德行,木头桩子似的!去,把窗帘拉严实点,别让冷风灌进来冻着我儿媳妇!”
傅立言:“……”
他在部队是令行禁止的团长,在敌人眼里是索命的阎王,到了这儿,地位还不如窗户缝里那点风。
男人认命地转身去拉窗帘,背影高大挺拔,却莫名透着一股子憋屈。
慕青雪看着男人吃瘪的模样,没忍住“扑哧”乐出了声。
原本还琢磨着京城大院的婆婆难伺候,规矩大,谁成想是个护短的主,而且护的还是儿媳妇。
这哪里是难处,简直是太好相处了。
“青雪啊,”宋万华拉着慕青雪的手不放,语气郑重,“当初立言流落在外,是我们祁家没护好他。但他能遇上你,那是这小子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往后他要是敢跟你瞪眼,或者给你气受,你直接给妈打电话,妈带警卫排过来削他!”
正在桌边削苹果的傅立言手一抖,长长的果皮断了。
得。
以前是媳妇管着,现在头上又多了座大山。
这家庭地位,算是彻底没救了。
他把削好的苹果递过去,看着慕青雪眉眼弯弯、一脸惬意的模样,眼底那点无奈散了个干净,只剩下细碎的笑意。
算了,没救就没救吧。
谁让他乐意呢。
“妈,您就把心放肚子里。”慕青雪俏皮地眨了眨眼,晃了晃手腕上那只价值连城的玉镯子,一脸狡黠,“拿人手短,以后我就赖上祁家了,您赶我我都不走。”
宋万华被哄得浑身舒坦,爽朗大笑:“走?谁敢让你走,我打断他的腿!”
窗外风雪呼啸,拍打着玻璃窗棂,屋内炉火正旺,暖意融融,连空气里都飘着一股子苹果的清甜香气。
宋万华笑够了,这才转头看向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儿子,视线落在他那张酷似老爷子年轻时的脸上。
宋万华眼底的笑意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复杂难言的愧疚与心疼。
“立言。”
傅立言闻声抬头,站姿依旧像标枪一样挺拔,神色平静。
宋万华看着眼前这个高大挺拔的儿子,眼眶微红,却硬是把那股子酸涩给憋了回去。
“妈,我知道您想说什么,您不用说了。”傅立言打断了母亲即将出口的歉意,他伸手给宋万华倒了一杯热茶。
“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我现在过得很好,有青雪,有孩子,也有了家。至于祁家……既然那是我的根,我认。”
没有歇斯底里的质问,也没有痛哭流涕的认亲。
他就那么平静地站在那里,像一座巍峨的山,风雪不侵。
宋万华愣了一下,随即欣慰地笑了。
她接过茶杯,抿了一口,掩饰住眼角的湿意:“好,好小子。像你爸,是个爷们儿。多的话,等你们回去了,让老头子亲自和你说!”
她放下茶杯,转头看向正窝在沙发里数奶糖的慕青雪,眼神瞬间从“慈母”切换成了“迷妹”。
“行了,你们爷俩的事儿翻篇了。”宋万华大手一挥,直接把傅立言晾在一边,凑到慕青雪跟前。
“青雪啊,妈跟你说,这次回去咱们得办个风风光光的婚礼。以前那是条件不允许,现在谁敢说个不字?还有啊,这小子要是敢在部队给你摆团长的架子,你就告诉妈,妈停了他的津贴!”
风风光光的婚礼?
慕青雪对于这个没有什么执念。
但若能和这个准备一起共度余生的男人,有个盛大的婚礼,倒也是一件挺不错的事。
当然,这件事若是在之前被提出,肯定是会被她毫不留情拒绝的,但就在刚刚,她的新婆婆宋万华告诉了她一个消息。
上面决定要取消她黑五类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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