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地前方五百米处,是一片开阔的雪原。
那里孤零零地躺着一辆卡车残骸。
那是上次冲突中被苏军炮火击毁的,半截车身埋在雪里,像座凄凉的坟墓。
寒风呼啸,卷起地上的雪沫子,打在脸上生疼。
傅立言单膝跪地,膝盖深深陷入雪窝,调整呼吸。
白色的雾气从他口鼻间喷出,瞬间消散。
肩膀稳稳抵住发射筒,右眼贴近PGO-7光学瞄准镜。
视野瞬间拉近。
那辆卡车残骸上的锈迹都清晰可见,十字分划线死死锁定了车头的油箱位置。
“团长……这么远?”赵铁柱缩着脖子,有点不信,“咱以前那个40火,打个两百米都得看老天爷赏不赏脸。这可是五百米啊!真能打着?”
周围几个战士也面面相觑,手里紧紧攥着枪。
在他们的认知里,打坦克那是得抱着炸药包往上扑的命换命的活儿,隔着五百米就能干掉?
那是神话故事。
傅立言没说话。
风速,三级。横风修正。
距离,五百。标尺归零。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那个十字准星和远处的目标。
手指缓缓预压扳机。
心跳平稳。
扣动。
“咻——!!!”
一声尖锐到撕裂耳膜的啸叫骤然炸响!
一道耀眼的火光瞬间冲出炮筒,狂暴的后喷气流吹得傅立言身后的积雪漫天飞舞,仿佛平地起了一阵白色的沙尘暴。
火箭弹拖着长长的灰白色尾焰,如同死神挥舞的镰刀,在空中划过一道笔直得令人发指的死亡轨迹!
快!
太快了!
肉眼几乎无法捕捉,只能看到一道残影撕裂空气。
眨眼之间。
“轰!!!”
远处的卡车残骸瞬间被一团橘红色的火球吞没!
剧烈的爆炸声如同平地惊雷,震得地面的积雪都在簌簌颤抖,赵铁柱只觉得脚底板一麻,耳朵嗡嗡作响。
火光冲天而起,夹杂着黑烟和无数金属碎片,在雪原上绽放出一朵狰狞的死亡之花。
等烟尘散去,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声音整齐得像是在抽风。
“嘶——”
那辆原本还算有个车样子的卡车残骸,直接断成了两截!
不是炸坏了,是彻底的解体!
爆炸中心的车头部分完全消失了,剩下的金属框架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扭曲状,断口处甚至泛着暗红色的光芒——那是金属瞬间被高温融化后的状态!
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战士都张大了嘴巴,下巴差点砸在脚面上。
这……这是人造出来的动静?
这威力,比团属迫击炮还狠啊!
“这……这……”赵铁柱结结巴巴,舌头像是打了结,“团长,这一发要是打在坦克上……”
“这就是为了打坦克设计的。”
傅立言站起身,拍了拍肩上的落雪,眼神亮得吓人,那是猎人看到猎物时的光芒。
“有了这玩意儿,还需要兄弟们抱着炸药包往上冲吗?”
“不需要了!这特么还需要个屁啊!”赵铁柱猛地反应过来,激动得脸红脖子粗,眼圈瞬间就红了,“团长,这宝贝咱们有多少?”
“三个基数。”傅立言回头看了一眼那一箱箱还没开封的弹药,嘴角上扬,“管够。”
赵铁柱猛地一拍大腿,大吼一声:“那还怕个球!以前咱们那是穷,那是没招儿,只能拿命去填!现在?现在咱们阔了!给老子炸!谁敢露头就炸谁!把那帮大鼻子炸回姥姥家去!”
周围的战士们也反应过来了,一个个眼神变了。
之前的恐惧、憋屈、无奈,此刻统统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胆寒的狂热。
傅立言放下火箭筒,轻轻拍了拍还有些发烫的管身,就像拍着最亲密的战友。
他转过身,看着身后这群眼睛里冒着绿光的狼崽子们。
“这叫RPG,以后,就是咱们手中的死神镰刀。”
他的声音不高,没有嘶吼,却透着一股让人热血沸腾的杀气,在冰天雪地里回荡。
“都有!吃饱喝足,换上新装备,给老子把精神头提起来!”
“是!!!”
吼声震天,连树梢上的积雪都被震落了几分。
……
与此同时,江对岸。
苏军前沿指挥所内,暖炉烧得正旺,空气中弥漫着伏特加和烤肉的香气。
几个高鼻深目的军官正围着炉子,惬意地碰杯。
“听听,对面的黄皮猴子好像在叫唤。”一个上校解开风纪扣,满脸通红地嘲讽道,“估计是冻得受不了了,在抱团取暖吧。”
“哈哈哈哈,尤里,你太坏了。”另一个军官晃着酒杯,眼神轻蔑,“他们的装备太落后了,棉衣都不保暖,更别说重武器了。我们的侦察兵报告说,他们连像样的反坦克炮都没有。”
上校冷笑一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明天,我们的T-62坦克群只要压过去,一切就像压死几只蚂蚁一样简单。我们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现代化的钢铁洪流,什么叫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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