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立言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你现在要做的,是往前看。”慕青雪松开手,在他肩膀上重重拍了拍,“别为了两坨烂泥,把自己的人生也搭进去,不值当。”
对。
他要往前看。
“青雪。”他忽然开口,声音虽然还沙哑,却不再是空洞的,“谢谢你。”
“谢什么。”慕青雪眨眨眼,“咱俩谁跟谁。”
她拍了拍炕沿。
“行了,别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杵着了,赶紧脱衣服睡觉!明天就回去了。”
傅立言点点头,利落地脱了外套躺下。
黑暗中,他睁着眼,房梁的轮廓清晰可见。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人生不一样了。
那些伤疤,他会记着,但不会再让它化脓流血,拖住自己前进的脚步。
他还有青雪。
还有他们的小家。
这就够了。
想到这,傅立言侧过身,伸出长臂,将身边那个娇小的身子一把捞进怀里,紧紧圈住。
慕青雪身子软软的,也没挣扎,由着他抱着。
“以后,我就只有你了。”他在她耳边低声说。
慕青雪的嘴角微微上扬。
“行,这句话,我记住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傅立言就已经起身了。
他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泛白的天色,神色冷峻,眼底却藏着某种坚定的决意。
昨晚的话,他想了一夜。
青雪说得对,证据不够,告不倒那两个人渣,但不代表他就没办法。
他在军中这些年,什么样的手段没见过?
对付两个贪婪自私的农民,不难,难的只是跨过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儿。
现在,这道坎儿,已经平了。
慕青雪翻了个身,睁开眼就看见男人挺拔的背影。
“醒这么早?”她打了个哈欠,“天还没亮呢。”
“嗯。”傅立言转过身,面对慕青雪,他的眼里才出现更多的温度,“今天要办点事。”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慕青雪从那双黑沉的眸子里,读出了点什么。
看来果然是彻底想通了。
她就说,像傅立言这种人,怎么可能被这点事绊住手脚。
慕青雪一骨碌爬起来,“需要我配合吗?”
“不用。”傅立言走过来,替她掖了掖被角,“你再睡会儿,我很快回来。”
“行。”慕青雪也不矫情,她知道有些事,男人需要自己解决。
更何况,她自己也没打算放过傅家。
她那药的药效还没散呢!
那玩意儿的特性,就是让人情绪失控,把平时藏在心底的话全抖出来。
药效能持续三天,而且会随着情绪波动越来越严重。
也就是说,接下来三天,傅父傅母会把这二十多年干过的所有见不得人的事,全都抖个干净。
想想就刺激。
能做出收钱偷孩子这种事的人,手上能干净到哪儿去?
她倒要看看,傅家这对“老实本分”的农民,能在这村里掀起多大的浪。
反正不至于搞出人命,最多也就是败败名声,顺便让他们不能团结起来搞事情。
既然已经知道了里有这么个不稳定的因素,慕青雪自然不会把他们完好的留到以后。
或者,甚至可能根本用不着他们出手,傅家自己就能把自己斗倒了。
天色才刚破晓,村里上工的钟声还没敲响,傅家大院里就先炸开了锅。
尖锐的争吵声像一把破锣,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你个老不死的!藏哪儿了?我昨天明明看见你掖在枕头底下的钱呢!”
“放你娘的屁!那是我的钱!你个败家娘们,就知道往你娘家扒拉!”
“我扒拉?要不是我当年豁出去,你们一家子早饿死在荒年里了!现在有钱了,就嫌我了?”
慕青雪坐在炕上,耳朵竖得尖尖的,远远的听着。
果然,好戏开场了。
她那药,专治各种嘴硬心黑。
情绪一上头,保管把藏在烂泥里的陈年破事全翻出来。
院外的动静越来越大,显然是吸引了不少早起的邻居。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和压低了的议论声,从四面八方汇集过去。
慕青雪优哉游哉地收拾着包袱,一点过去看热闹的兴趣都没有。
犯不着。
跟两个失去理智正在互喷垃圾话的人较劲,那不是自降身价嘛。
她只需要等着结果就行。
外面的争吵声愈演愈烈,参与的人也从傅家老两口,扩大到了傅家老大一家,老三一家,甚至还有傅小妹……
很快,整个院子闹得跟杀猪似的。
“……当年要不是为了那笔钱,谁管那小兔崽子的死活!”傅母嗓音尖利。
“你还有脸说!钱呢?钱到哪去了?你是不是偷偷给你那个短命的弟弟了?”傅父不甘示弱地咆哮。
“我给了又怎么样!那是我拿命换来的钱!你个老东西,就知道吃喝等死!”
听着他们的争吵,院外围观的人群中,猛地爆发出了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压不住的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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