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废脉到混沌帝尊 第142章 真正的目标

就在叶霄于南炎洲赤石隘前，以混沌雷殛枪雷霆之势击溃鬼煞道人，暂时稳定住一线战局的同时。

远离所有主战场的北炎州最北部，一片被永久冻土和寒风覆盖的、人迹罕至的荒芜山脉深处。

一支庞大的军队，正如同暗夜中行进的幽灵，无声无息地穿梭在冰谷与雪原之间。他们纪律严明到了极点，人马衔枚，蹄裹厚布，巧妙地利用地形和恶劣天气，完美地掩藏了一切可能暴露行踪的痕迹，精准地避开了天霄盟所有常规的巡逻路线和边境岗哨。

军队中心，一顶由四头通体漆黑、头生独角、形似巨狼的异兽拉着的奢华车辇，在风雪中平稳前行。车辇通体由某种暗沉的金属打造，帘幕低垂，隔绝了内外的一切气息。

车辇旁，一名身着暗紫色繁复长袍、面容完全隐藏在宽大兜帽阴影下的男子，正微微躬身，用一种极其恭敬且压抑的声音向着车辇内汇报：

“……教主，最新战报。叶霄已亲至南炎洲赤石隘前线，出手……动用混沌雷殛枪，一击便重创了鬼煞长老，其麾下偏师已溃败。西荒州方面，因天锋卫突然加入，黑沙关之围已解，我军攻势受挫。莫轻尘及其天军营仍固守裂谷城，毫无动静。九幽城及各方注意力，已如您所料，被完全吸引至东西南三面战线。”

车辇内，寂静了片刻。风雪声中，仿佛能听到一种无形的、令人心悸的威压。

片刻后，一个低沉而充满磁性、却带着一丝冰冷玩味的声音缓缓传出，仿佛就在聆听者的耳边响起：

“很好。让他赢，让他以为成功地挡住了我的锋芒，让他自以为看穿了我是在等待时机……叶霄，他确实从未让我失望，总能做出最‘正确’、最符合常理的判断。”

那声音轻轻笑了笑，却比寒风更冷：

“只可惜，这世间最致命的，往往正是基于错误前提的‘正确’判断。”

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种决定亿万生灵命运的淡漠与决绝：

“传令，全军再提速。目标——中兴州，‘灵脉之源’。”

“我要在叶霄和他的精锐们还被拖在前线的泥潭里时，亲手掐断天霄盟的命脉。届时，前方战线即便再稳固，也不过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覆灭，只在弹指之间。”

“是！教主！”紫袍男子身体躬得更低，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狂热与敬畏。

这支真正由蚀月教主凌无月亲自率领的、从未显露于人前的核心主力，其真正的目标，果然并非那些烽火连天的边境前线，而是看似安稳的大后方——中兴州！并且直指维系着天霄盟庞大灵阵运转、弟子修行、丹药产出、乃至未来根基的命脉所在：灵脉之源！

一旦灵脉之源被破，或被凌无月以邪法污染、抽取，那么天霄盟即便在正面战场上赢得所有胜利，也等于被抽走了脊梁，失去了未来，崩溃只是时间问题。

凌无月的真正杀招，这隐藏在最深阴影中的毒牙，终于露出了它狰狞的一角，直刺天霄盟最柔软、也最致命的腹部。

而此刻的叶霄，虽凭借敏锐的直觉和战场嗅觉预感到了一丝不妙，做出了预警，却尚未能完全确定凌无月的真实意图和这支奇兵的具体行踪与目标。前线胜利的欢呼声背后，一场真正足以颠覆一切的巨大危机，正悄然逼近。

中兴州，位于天霄盟势力腹地，素以物产丰饶、灵脉充沛着称。相较于烽火连天的边境三州，这里显得格外平静，甚至有些过于祥和。街道上车水马龙，集市叫卖声不绝，仿佛远方的战争只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州府“霖泉城”更是如此。作为中兴州的核心，霖泉城不仅繁华，更是天霄盟重要资源的中转枢纽，其城地下，便是维系一州灵韵、甚至辐射影响整个天霄盟灵阵体系的“灵脉之源” 入口所在。此地守备原本也算森严，但近期因前线吃紧，部分精锐被抽调支援，守备力量不免有所下降。

分舵主事赵千阳在接到盟主叶霄从那遥远南炎洲前线发来的、措辞极其严厉的最高警戒命令时，正处理着日常的物资调度文书。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不敢怠慢，立刻放下了所有事务。

“最高警戒？盟主亲自下令？”赵千阳眉头紧锁，重复着命令的内容，心中升起一丝疑虑和不解。在他看来，蚀月教的主力正在边境与盟主和各位将军们鏖战，怎么可能有力量威胁到这腹地深处？或许是盟主过于谨慎了？

但命令就是命令，尤其是来自叶霄的直接指令。他立刻唤来副手：“传令下去！全城戒严！巡逻队次数加倍，城防阵法检查开启，灵脉之源入口加派 人手，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通知各资源点，同样提高警戒！”

命令被迅速执行下去，霖泉城的气氛稍稍紧张了一些，士兵们加强了巡逻，城门口的盘查也变得严格。但在大多数居民和低级修士看来，这或许只是一次例行的演练，或是为了防止前线溃兵滋事，并未引起太大的恐慌。

赵千阳安排完一切，走到窗边，望着窗外依旧熙攘的街道，摇了摇头，自语道：“但愿是盟主多虑了……灵脉之源外围有上古遗留的天然禁制，内部更有历代盟主加固的阵法，岂是那么容易……”

他的话音未落，窗外，极远处的地平线上，夕阳正缓缓沉入群山。而在那落日余晖无法照耀到的、北方的荒原尽头，一片比夜色更浓的阴影，正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如同滴入清水中的墨汁，缓慢而坚定地向着霖泉城的方向侵蚀。

那阴影之中，是无数沉默行军的黑色身影，以及那辆由四头狰狞异兽牵引的金属车辇。

凌无月的主力，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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