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数日,苏家仿佛经历了一场剧烈的风暴。在苏清的铁腕命令下,赵烈率领护卫以及少数被苏清暗中争取过来的苏家旧部,以雷霆之势展开了彻底的清洗。
柳源在其住处被当场擒获,试图反抗时被赵烈一掌重伤废去修为,如同死狗般拖入地牢,与柳氏关在相邻的牢房。昔日嚣张跋扈的兄妹二人,此刻只能在阴暗潮湿的牢狱中相互怨怼、绝望哭泣。
账房和库房的亏空被彻底查清,与柳氏兄妹勾结、贪腐受贿的名单被一一列出。三名长老、七名执事、以及数十名管事、丫鬟、婆子被揪出。根据情节轻重,或废去修为逐出苏家永不复用,或罚没家产投入矿场苦役,或杖责之后降为最低等仆役。一时间,苏家内部风声鹤唳,往日与柳氏一系走得近的人无不战战兢兢,生怕下一刻就被清算。
苏清并未一味株连,她深知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在严惩首恶和骨干的同时,她也颁布了赦令,对于大多数只是被迫站队或略有贪墨、情节轻微者,只要主动交代问题、退还赃款、并立下心魔誓言效忠新家主,便可从轻发落或既往不咎。此举迅速稳定了大部分族人和下的人心,避免了家族陷入更大的动荡。
在苏清不惜耗费自身本源灵力和珍藏的“九窍清毒丹”救治下,苏远山体内的蚀神散毒素被一点点逼出。虽然他元气大伤,修为跌落,头发变得灰白,脸上爬满了皱纹,仿佛一下子老了二十岁,但眼神终于恢复了清明。
他躺在病榻上,听着心腹老仆汇报着这几日家族的天翻地覆,看着女儿苏清雷厉风行地处理各项事务,将家族从分裂和**的边缘拉回,老泪纵横,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愧疚和一丝欣慰。
这一日,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房间内。苏远山精神稍好,强撑着坐起,声音沙哑却坚定地对老仆道:“去…敲响家族钟,召集所有族人长老…到议事厅…我有重要事情宣布。”
咚…咚…咚…
九声低沉而悠远的钟声响彻苏家府邸,这是唯有发生关乎家族存亡的重大事件时才会敲响的召集令。所有苏家族人,无论嫡系旁支,无论在做什么,都立刻放下手中事务,神色肃然地向着中心议事厅汇聚而去。
议事厅内,气氛凝重。长老们和核心族人分列两侧,许多人脸上还带着不安和疑惑。当苏远山被两名心腹老仆搀扶着,颤巍巍地走进议事厅,坐在那张象征着家主之位的紫檀木大椅上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他们看到,老家主仿佛一夜之间油尽灯枯,但眼神却有一种看透世事的清明和决绝。
苏清则站在父亲下首的位置,身姿挺拔,神色平静,看不出喜怒。她的身后,依旧站着那四名护卫,叶霄隐匿其中,毫不起眼,却无人再敢小觑这支力量。
苏远山剧烈地咳嗽了几声,艰难地开口,声音虽弱,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今日…召集大家前来,是有一事…关乎我苏家未来存续兴衰…”
他目光扫过下方一张张熟悉或陌生的面孔,缓缓道:“过去这些年,我苏远山…昏聩无能,偏听偏信,致使家族纲纪败坏,小人当道,更是…更是险些害了自身性命,毁了祖宗基业…”
提到此处,他声音哽咽,满是悔恨。下方众人也纷纷低头,神色复杂。
“幸得…上天垂怜,祖宗保佑,让我女儿苏清…及时归来!”他看向苏清,眼中充满了愧疚和骄傲,“她不仅救了我的性命,更以雷霆手段,肃清家族毒瘤,拨乱反正!其能力、其魄力、其对我苏家的赤诚…远胜于我!”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颤抖着双手,拿起了桌上那枚沉甸甸的玄铁家主令牌,以及那方传承了数百年的青玉家族印信。
“经此大难,我已无颜面,亦无精力…再居此位。”
他目光恳切地看向苏清:“清儿…上前来。”
苏清依言上前,单膝跪在父亲面前。
苏远山将令牌和印信郑重地放入苏清手中,紧紧握住她的手,老泪纵横:“清儿…苏家…亏欠你良多…为父…更是愧对你…这副千钧重担…以后…就托付给你了…”
“望你…能不念旧恶,不徇私情…带领苏家…走出一条新路…让我苏家…能重现昔日荣光…甚至…更上一层楼!”
“父亲…”苏清接过那冰冷沉重却又温润的令牌印信,感受到其中蕴含的责任与期望,眼眶也不禁微红,“女儿…定不负所托!”
她站起身,转向厅内所有族人。那一刻,她不再是那个需要隐忍的嫡女,不再是天霄盟的右护法,而是苏家新一代的掌舵人!
她举起手中的家主令牌,目光如电,扫视全场,声音清越而充满不容置疑的威严,响彻整个议事厅:
“即日起,由我苏清,执掌苏家,继任家主之位!”
声落,短暂的寂静后,以几位早已被苏清争取过来的长老为首,众人纷纷躬身行礼,声音由杂乱逐渐变得整齐划一:
“拜见家主!”
“吾等谨遵家主之令!”
苏清微微颔首,继续道:“以往之事,既往不咎。但从今日起,苏家立新规!”
“一、彻查家族所有产业,重整账目,杜绝贪腐,有功必赏,有过必罚!”
“二、家族子弟,唯才是举,无论嫡庶,皆需努力,择优培养,不得懈怠!”
“三、苏家将与天霄盟深化合作,恪守盟规,互利互惠,任何人不得阳奉阴违,损害两家之谊!”
“四、家族内部,团结一致,共谋发展,若有拉帮结派、内斗倾轧者——”
她的话语微微一顿,元婴期的灵压稍稍释放,整个议事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她的声音如同寒冰坠地:
“严惩不贷!绝不容情!”
强大的威压和斩钉截铁的语气,让所有人心头一凛,彻底收起了最后一丝侥幸和观望之心,齐声应道:
“谨遵家主之令!严惩不贷!绝不容情!”
声音洪亮,回荡在议事厅中,宣告着苏家一个旧时代的结束,和一个新时代的开启。
苏清的目光掠过众人,最后与人群中那双平静深邃的眼睛短暂交汇。叶霄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苏清心中一定,她知道,这条充满挑战的道路,她并非独行。她将带领着这个焕然一新的苏家,走向未知却充满希望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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