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从长信宫出来的兰德妃正要上步辇,却被一道婉转的女声叫住,“德妃娘娘留步……”
“娘娘,是姜妃。”
兰德妃没有转身,是清儿在一侧提醒道。
姜妃加快的步子在看到兰德妃停下后又慢了下来。
“姜妃,你有事?”
兰德妃转身,目光自上而下的扫过姜妃,最终停留在她隆起的腹部,怎么看都觉得碍眼,偏生这姜妃还要往她跟前凑。
“德妃娘娘可瞧见了今日淑妃娘娘戴的那条围领?”
姜妃在兰德妃跟前站定,捧着手里的汤婆子,她深呼了一口气,柔声道。
兰德妃神情微愣,略抬高了些声音道:“你同本宫说这个做什么?”
先不说那条围领的成色,元淑妃就坐在她对面,她不想看见也难。
“秋猎之时德妃娘娘还在行宫,许是不知那条围领的来历……”
姜妃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兰德妃打断,她的神情尽显不耐,“本宫不关心这些,本宫只关心……”
该如何除掉你腹中的孩子。
兰德妃后半句话隐匿在心头,眼里那抹一闪而过的冷意并未被姜妃察觉。
“德妃娘娘当真不在意吗?臣妾这可是在为您解惑。”
姜妃的脸上重新扬起笑,也不管兰德妃会如何,自顾自的继续道:“秋猎之时,陛下受了箭伤,危在旦夕之余还亲手猎了一条白狐。”
“陛下说了,要让尚衣局用白狐皮给元淑妃制一条围领,想来便是咱们今日瞧见的那一条了。”
“对了,陛下身上的伤也是为了救元淑妃才被乱箭射中的……”
姜妃说着,捧着汤婆子的手微微收紧,她感受到了掌心传来的烫意。
她抬眸去看兰德妃的神色,勾唇道:“德妃娘娘,您说陛下对元淑妃是不是情真意切呀?”
“臣妾等……”
兰德妃终于抬眼看了姜妃一眼,“你说够了吗?”
姜妃面上一怔,显然没想到兰德妃是这个反应,“德妃娘娘?”
“如若说够了,便好生回宫养胎吧。”
兰德妃瞥了姜妃一眼,又看了看地上的极深的雪,“莫要在这雪天里待着,受了冻可就不好了。”
说罢,她上了步辇,一行人扬长而去。
“本宫好心好意告诉她,没想到她竟这般不识趣!”
姜妃狠狠的踢了脚边堆的极厚的雪,眼中染上冷意。
一旁的夏荷低垂着头,娘娘此举明显是故意的,想借兰德妃之手去对付淑妃娘娘,她得赶紧想办法将此事告诉月桃。
—
长春宫
刚一进殿,云挽棠便迫不及待的伸手解开了雪袄的系带,随后她抬头,同一双含笑的黑眸对上。
“陛下?”
女子怔了怔,一时有些出神,按理说这个点谢凛应该在御书房处理政事才对,而不是出现在这儿。
谢凛眉骨微扬,“半日不见,娇娇便不认得朕了?”
不过片刻的功夫,男人便已经走到了她跟前,大掌贴上了她微微发凉的小手,牵着她来到了案前。
“陛下今日不忙吗?怎么这时过来……”
云挽棠任由他牵着,一边走一边仰着白净的小脸看他。
只是刚一坐下,男人又不知道从哪儿拿了个汤婆子过来,放在了她手心,随后男人的两只大掌紧紧包裹着她的。
“今日不忙,来给娇娇一个惊喜。”
谢凛垂眸,明显的感觉到身侧的女子眼眸亮了几分。
不等女子问起,他又开口,“皇后免了你的请安,为何次次还去?”
“皇后娘娘体恤臣妾,可臣妾不能不懂规矩,现在月份尚浅,若非身子不适,臣妾定是要去的。”
云挽棠一一说着,眼眸澄澈又乖软,还补充了一句,“皇后娘娘人好,臣妾也乐意去。”
谢凛贴着她的耳廓,轻声道了一句,“若是身子不适,便不必勉强。”
“臣妾知道的……”
女子白里透粉的指尖去勾男人的袖口,语气带着一丝小兴奋,“陛下方才说的惊喜是什么?”
谢凛长臂揽着她,倾身把放在案上的帛书拿来给她,下巴微微一抬,“娇娇看看这个。”
“这是什么?”
云挽棠抬眸不解的看了男人一眼,伸手接过,几乎是刚打开的一瞬间,她便红了眼眶。
她抬手,指尖颤抖着摩挲着帛书上的每一个字,哑然道:“臣妾认得,这是父亲的字迹……”
“这是从边关传回来的,你父兄已经启程,相信不日便会回京了。”
谢凛似乎是早有准备,在怀中之人眼角氤氲出泪珠的那一刻,抬手给人擦泪,还温声道。
见女子的眼泪稍微止住了,他又道:“朕明日宣岳母和长姐一同进宫,娇娇便能亲口告诉她们二人这个好消息。”
“好……”
云挽棠闻言轻轻点头,眼底微红,似有泪痕未干。
父兄回京固然会写信回府,可边关离京路途遥远,定然不会太快,是以母亲和长姐如今定是还未收到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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