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挽棠和宁婕妤走在前头,徐昭媛牵着二皇子走在后头,两队人中间也隔了好些距离。
是以,宁婕妤也不怕自己的话被徐昭媛听见,压低了声音道:“不就是个称呼罢了,至于吗?”
“你可小点儿声,别让她听见了……”
云挽棠无声打趣,好像自从上回在凉亭里,她戳穿了徐昭媛想借自己之手对付兰德妃的戏码后,徐昭媛便对她有了敌意。
不过随她便,自己不会做任何人手里的刀刃。
—
和宁婕妤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便到了长信宫。
殿内除了裴皇后还未出来,后宫其余的嫔妃们都到了。
宋贤妃见了她脸上瞬间扬起笑,兰德妃品着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而姜妃双手攥着锦帕,脸色有些憔悴。
见了礼后,云挽棠刚一坐下,便听到兰德妃的声音,“姜妃昨夜可是没睡好?”
“昨夜宫里是出了大事,可姜妃你有了身子,若为此担惊受怕,反而会伤了腹中的孩子。”
在座的各位都知道,兰德妃此意并不是在关心姜妃,只是想借此看看姜妃对昨夜之事的看法罢了。
姜妃淡声应道:“劳德妃娘娘关心了,臣妾很好。”
昨日夜里,她还未睡下,便得知音美人惨死一事,害得她整晚都没有睡好,恐惧在身体里四散。
“是吗?”
兰德妃眉尾轻挑,将视线投向姜妃,“那不知姜妃对昨夜之事有何看法?”
姜妃攥着锦帕的手又是一紧,心中有些恼怒,为何这兰德妃一直揪着她不放,而不去问旁人。
“臣妾能有什么看法……”
在兰德妃的注视之下,姜妃在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尽量看起来平静些。
随后她又道:“音美人惹恼了陛下,杖毙都是轻的。”
随着她的话音一落,兰德妃的眼中露出来一抹了然之色,“看来传闻说的都是真的,姜妃同音美人不合啊……”
“你!”
姜妃气着了,这兰德妃问了也就罢了,何故还要言语相逼?
与此同时,一旁的徐昭媛垂了垂眸子,音美人是她宫里的人,幸好兰德妃的注意力没放在她身上,否则还真是难以抵挡。
“德妃,皇后娘娘待会儿就要出来了,适可而止吧。”
一向不喜欢参与后宫争论的温良妃又一次开口了。
她的面子兰德妃还是会给的,只不过兰德妃没接话,伸手端起茶盏,低头慢慢的抿了一口。
“你入宫晚,应该还不知道昨夜是陛下第一次下此重令,当即要了一位嫔妃的命。”
另一侧,宋贤妃压低了声音朝云挽棠道。
宋贤妃说着,不禁皱了皱眉,音美人是犯了窥探帝踪的错,但依她看来也罪不至死。
倒不是她同情那音美人,只是觉得陛下此举未免有些狠了。
“皇后娘娘到!”
不等云挽棠出声,裴皇后便在玉琅的搀扶下从殿里出来了。
众人起身,“参见皇后娘娘……”
裴皇后在上首落座,严中带厉的眼神缓缓扫过底下的众人,“都起来吧。”
“昨夜发生的事想必诸位都已经知晓,音美人犯下大错,陛下下令杖毙,这也是给诸位的一个警示。”
不等众人坐下,裴皇后又紧接着开口,“无论如何,在座的各位都要在侍奉好陛下的同时,恪守本分,谨言慎行,懂吗?”
底下的嫔妃垂着头应声,“是,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似是还不放心,裴皇后又缓声道:“还有……”
“今后本宫不希望听见还有人将昨夜之事拿出来议论,记住了吗?”
兰德妃是第一个出声的,她柔婉一笑,“皇后娘娘说的臣妾谨记在心。”
云挽棠听到了一道冷嗤声,是身侧的宋贤妃发出来的。
裴皇后点了点头,又换了个话题,“临近年关了,天也愈发的冷,如若无事便待在自个儿宫里,莫要受凉了。”
“尤其是淑妃和姜妃,若是炭火不够,尽管去管内务府要。”
对上裴皇后温和的视线,云挽棠轻轻颔首道:“臣妾明白,多谢皇后娘娘关心。”
姜妃继而也开口,“谢皇后娘娘关心……”
“本宫看你的脸色不太好,可是身子有什么不适?”
裴皇后的目光停留在姜妃脸上,关切道。
姜妃看着不少人投过来的视线,一时间避无可避,她摇了摇头,“臣妾昨夜没睡好,过两日便好了。”
“原是这样,本宫待会儿让太医院开两副安神的汤药送去忘忧宫。”
裴皇后没有多说,心照不宣道。
姜妃点头应下,今日就这般散去了。
—
长信宫外,姜妃步子很急,她身后的宫人都快跟不上她。
宁婕妤看着姜妃“落荒而逃”的身影,轻啧一声,“娘娘,她这真是被吓着了?”
“或许吧……”
云挽棠悠悠出声,音美人之死是必然,说不定下一个就是姜妃了。
宁婕妤却有些想不通,“音美人之事与她又毫无干系,只要不犯错便是,她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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