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白鸟警官的语气变得更加凝重,他推了推自己的金丝眼镜,“事情比这更复杂。辻弘树先生所点的,并非普通的散瞳剂,而是临床上用来治疗‘虹彩炎’这种更严重眼病的特定型号。两者有很大区别。
治疗假性近视的药剂,点后大约五到十分钟开始生效,药效过去后恢复也相对较快。但治疗虹彩炎的这种……点下后需要几十分钟才能完全起作用,而且瞳孔一旦放大,恢复需要非常长的时间。”
“要花多久?”目暮警官沉声问道,眉头紧锁,他肥胖的身体靠在墙上,显得有些疲惫。
白鸟看了一眼报告,又同情地望了望紧闭的检查室大门:“视个人体质和用药浓度,恢复期从几天到两个星期不等。在这期间,瞳孔会一直呈现放大状态,患者会极度畏光,几乎无法在正常光线下视物,更别提进行精细操作了。”
“这么久?!”检查室的门恰好打开,眼睛上蒙着纱布的辻弘树在护士的搀扶下走出来,听到这个消息,他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绝望和颤抖,“那……那礼拜四就要举办的全美高尔夫公开赛资格赛……我准备了整整三年……”
目暮警官遗憾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沉重:“弘树先生,身体要紧。现在看来,只有……弃权了。”
“警官,”一个稚嫩却冷静的声音插入对话,是柯南,他仰着头,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求知的光芒,“歹徒是什么时候,用什么方法调包眼药水的?弘树叔叔应该很小心才对。”
白鸟赞赏地看了柯南一眼,回答道:“根据我们的调查和辻弘树先生本人的回忆,今天早上他从家中的车库开车离开后,曾在车上等红灯时点过一次眼药,那时一切正常。之后,在他行驶途中,突然听到车后窗传来玻璃破碎声。
他立刻靠边停车,顺手将眼药水放在车子的变速箱上,然后折返回家查看。发现是客厅的一扇窗户被石头砸破了,地上有些碎玻璃。
他当时以为是附近小孩子的恶作剧,虽然生气,但也没多想,让家里的女佣尽快整理干净后,便再次开车离开了。眼药水,应该就是在他回家查看那短短几分钟内,被潜伏在车附近的歹徒迅速调包的。”
“和之前袭击阿笠博士的手法几乎一模一样!”毛利小五郎皱紧眉头,拳头握得咯咯响,“都是用丢石头制造声响和混乱,吸引当事人的注意力,然后趁机下手!这个混蛋!”
“而且,我们在辻弘树先生家附近的草丛里,发现了这个。”白鸟警官展示了一个透明的证物袋,里面静静躺着一张扑克牌——黑桃十。
“黑桃十!果然是那个阴魂不散的村上丈!”目暮警官面色更加沉重,他压了压帽檐,“毛利老弟,这么说,按照扑克牌的顺序,下个被攻击的目标,就是名字里带有‘九’的人!你好好想想,你认识的人里,有谁的名字带‘九’?或者谐音、字形里隐含‘九’的?”
毛利小五郎闻言,立刻抱着胳膊,苦思冥想起来,嘴里念念有词:“九……九……一下子真想不起来啊。‘八’倒是有!就是那个在杯户城市饭店酒吧当酒保的泽木公平!你们看,‘公’这个字的上面,不就是一个‘八’字吗?”他用手在空中比划着,显得颇为得意于自己的发现。
“泽木公平……”目暮警官沉吟了一下,随即果断下令,“好!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去拜访这位泽木先生。白鸟,联系一下,确认他的住址。月见里先生,”
他转向一直沉默旁观的月见李行,“这次也麻烦你跟我们一同前往吧,毕竟你的名字也可能在目标列表上。”
月见里弦微微颔首,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混合着一丝忧虑和愿意配合的表情:“我明白,目暮警官。这种情况下,和大家在一起确实更安全。”
他心中却是一片冰冷的清明。泽木公平……剧情终于推进到这个自导自演的酒保身上了。
也好,就让我近距离看看,这场由味觉丧失引发的悲剧,会如何上演。
泽木公平公寓
泽木公平的公寓位于一栋管理良好的高级公寓楼内,环境清幽。
开门迎接他们的泽木公平,是一位年纪约三十岁上下,戴着无框眼镜,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穿着合身的米色针织衫和卡其裤的男子。
他整个人给人一种温文尔雅、沉稳内敛的感觉,身上还带着淡淡的、好闻的酒粕香气。
“哎呀,真是稀客。毛利先生,目暮警官,还有各位,请进。”泽木公平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侧身将众人让进屋内。
他的目光在与月见里弦接触时,微微停顿了一下,随即自然地移开。
月见里弦能感觉到,这个男人的眼神深处,有一种刻意压抑的平静,像是暴风雨前的海面。
客厅布置得简洁而富有格调,最大的亮点是靠墙而立的一个造型精巧的恒温电子酒柜,里面陈列着数十瓶各式各样的酒,在柔和的灯光下散发着琥珀色、深红色或金色的诱人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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