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正在调整后视镜,闻言头也不回地说:“他有自己的任务。”
“哈?”白兰地更惊讶了,一边钻进副驾驶坐好,一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伏特加居然还有独立执行任务的一天?他不是专门负责给你当保镖、司机兼气氛组的吗?”
在他印象里,伏特加几乎就是琴酒的专属挂件。
琴酒终于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带着点“你是白痴吗”的意味,冷冷道:“伏特加也是凭实力拿到的代号。而且,有外围成员负责辅助和扫尾。”
意思是,并非所有任务都需要他琴酒亲自出马,或者带着白兰地这个时而靠谱时而不着调的家伙。
白兰地夸张地“哇哦”了一声,系好安全带,脸上露出了一个调侃的笑容:“看来我们的阿伏也长大了啊。”
琴酒懒得理他,直接发动了引擎。保时捷发出一声沉闷而有力的低吼,驶入了夜幕初降的街道。
车子刚开出去没多久,白兰地还处于一种完成任务后的亢奋余波中。
他先是好奇地摆弄了一下车载收音机,在几个播放着嘈杂摇滚乐和无聊新闻的频道之间切换了一会儿,最终因为找不到想听的而悻悻关掉。
接着,他又对琴酒放在挡风玻璃后那个印着“乌鸦”标志的定制烟灰缸产生了兴趣,拿起来端详了半天,直到琴酒冰冷的眼刀扫过来,才讪讪地放回原处。
然而,这种精神头的持续时间极其有限。
连续的高强度任务、紧绷的神经,再加上保时捷内相对封闭的环境和引擎平稳的嗡鸣,就像是最有效的催眠曲。
不过十几分钟,白兰地就开始像小鸡啄米一样,脑袋一点一点,眼皮也越来越沉。
在一个漫长的红绿灯路口,车子稳稳停下。
等待的间隙,琴酒透过后视镜,看到副驾驶上的家伙已经彻底歪着头,陷入了沉睡,呼吸变得均匀而绵长,先前那点活蹦乱跳的劲儿消失得无影无踪。
琴酒沉默地看了几秒,然后俯身,探手到后座底下摸索了片刻,抽出来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看起来相当厚实的灰色羊毛毯。
他动作算不上特别轻柔,但也没有惊醒对方,只是抖开毯子,颇有些随意地盖在了白兰地身上,确保从肩膀到膝盖都被覆盖住。
做完这一切,他并没有立刻坐正身体。
红灯的光线透过挡风玻璃,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他的目光停留在白兰地沉睡的侧脸上,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戏谑或算计的眼睛此刻安静地闭着,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也……安静顺眼得多。
这家伙,睡着的时候倒还挺老实。
一个近乎突兀的念头在琴酒脑中闪过,快得抓不住痕迹。
“嘀——!”
后方传来一声短促的喇叭声,绿灯亮了。
琴酒瞬间收回目光和所有外露的情绪,重新坐直,面无表情地挂挡、踩油门。
保时捷再次平稳地汇入车流,仿佛刚才那短暂的停顿和注视从未发生。
只有副驾驶上那个裹着毛毯、睡得正香的家伙,证明着这趟漫长旅途中一点微不足道的插曲。
车子在夜色中一路疾驰,穿过灯火通明的城市,驶入越来越偏僻的山间公路。
当周围只剩下虫鸣和车轮压过路面的沙沙声时,保时捷终于减缓了速度。
琴酒将车停在一个距离目的地“蜘蛛公馆”尚有几百米远的路边树林阴影里,熄了火。
他侧过身,并没有像电影里那样温柔地唤醒同伴,而是直接伸手,不算客气地拍了拍白兰地的脸颊。
“醒醒。到了。”
白兰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时间有些不知身在何处。他揉了揉眼睛,看着窗外漆黑一片的山林,以及远处那座在月光下只能看到一个模糊、庞大且轮廓奇特的黑影的建筑,脑子慢慢清醒过来。
“这就是蜘蛛公馆?”他打了个哈欠,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看起来阴森森的,名字倒是挺贴切。”
两人下车,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靠近公馆外围。
他们并没有立刻潜入,而是选择了一个视野相对开阔的高地,利用高性能的夜视望远镜,仔细地观察着公馆的外部结构、可能的出入口、摄像头的位置以及内部的灯光情况。
观察了约莫半小时后,两人退回停车处附近的一个隐蔽角落。
“防卫比想象中松散,但内部结构不明,光线不足的地方太多。”
白兰地低声总结,他已经完全进入了任务状态,“白天潜入太显眼,这地方太偏僻,陌生人出现很容易引起注意。”
琴酒点了点头,灰眸在夜色中闪着冷光:“嗯。等晚上。午夜之后行动。”
夜色,才是他们这类人最好的保护色。
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
位于鸟取县深山的蜘蛛公馆,在惨淡的月光下更像一只匍匐的巨兽,檐角怪异的装饰如同张牙舞爪的节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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