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别的祖巫练块，你造机甲？ 第16章 道祖之谋

计蒙狼狈逃窜的背影还未彻底消失在天际，那股属于妖族天庭的滔天威势便已如退潮般散得一干二净，只留下一片狼藉的战场和满地漂浮的妖族残骸。

冥河老祖呆呆地站在原地，手中的元屠、阿鼻二剑还在嗡嗡作响，似乎还沉浸在方才的厮杀之中，但他的眼神却早已从先前的戒备与狂傲，变成了彻彻底底的震撼与茫然。

他看了看天空中那道被撕开的空间裂口，又看了看身前那三千名已经重新列阵，煞气内敛，军容肃整得如同雕塑一般的巫教新军。

这就是……周衍口中的“新军”？

这就是……被他认为只是“一群乌合之众”的巫教弟子？

以区区三千之众，正面凿穿了妖族精锐万人战阵，斩了妖族太乙金仙级别的大将，最后更是将十大妖圣之一的计蒙打得咳血败逃！

这等战绩，别说是一群刚入门的弟子，就是他麾下最精锐的阿修罗族，也绝对做不到！

他再看向周衍，那个从始至终都站在原地，连手指头都没动一下的年轻祖巫。

此刻，他脸上的微笑在冥河眼中不再是和煦，而是深不见底的莫测。

“道友，现在你可以放下心了吗？”

周衍的声音再次响起，将冥河从震惊中拉回了现实。

冥河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那张丑恶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复杂到极点的神色。

“周衍道友……不，巫师大人。”

冥河改了称呼，语气中带着一丝发自内心的敬畏。

“我冥河，服了。”

他没有再多说一句废话，直接转身，对着身后那些同样看得目瞪口呆的阿修罗族人，下达了命令。

“所有阿修罗族，听我号令！”

“自今日起，我血海一脉，与巫教结为攻守同盟！巫师大人的号令，便是我冥河的号令！”

“拜见巫师大人！”

数万阿修罗族战士，虽然心中还有些不解，但出于对冥河的绝对服从，还是齐刷刷地单膝跪地，对着周衍的方向，发出了震天的嘶吼。

周衍坦然受了这一礼。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幽冥血海这颗至关重要的棋子，才算真正落袋为安。

他没有立刻整顿兵马，而是抬头，望向了三十三天外的紫霄宫方向，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

帝俊发动“清源战役”，要说背后没有鸿钧的影子，他是一个字都不信。

这场战役，名为“清源”，实为“清巫”。

其目的，一是为了打压巫教刚刚燃起的势头，向整个洪荒宣示玄门与妖族天庭才是正统。

二是为了试探他周衍究竟还有多少底牌，试探巫教的真实战力。

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为了“逼”。

逼着巫族与妖族展开全面大战。

一旦巫妖两族这洪荒大地上最强的两个势力陷入不死不休的血战，无论最终谁胜谁负，都必然是元气大伤。到那时，鸿钧便可坐收渔翁之利，让他的玄门彻底一家独大，再无任何掣肘。

好一招一石三鸟的阳谋。

只可惜，他算错了一点。

如今的巫族，早已不是那个只知道用拳头解决问题的莽夫部落了。

“刑天。”周衍开口。

“在！”

“打扫战场，收拢俘虏，统计战功！此战乃我巫教立教第一战，所有参战弟子，回山之后，皆有重赏！”

“诺！”

刑天领命，带着三千新军，如狼似虎地开始打扫战场。

那些妖族尸骸，都是上好的炼器材料和血食。

那些被俘虏的妖兵，则可以用来打探天庭内部的消息。

周衍则带着后土和玄冥，走到了冥河面前。

“冥河道友，此地不宜久留。帝俊吃了这么大的亏，绝不会善罢甘休，我等即刻返回不周山，你也要早做准备。”

冥河点了点头，如今双方已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自然分得清轻重。

“巫师大人放心，我这血海虽然贫瘠，但也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地方。他帝俊若敢再来，我定叫他有来无回！”

血海不枯，冥河不死。

这便是他最大的底气。

周衍笑了笑，没再多说。他与后土、玄冥对视一眼，身形化作流光，带着得胜的巫教大军，通过还未关闭的空间裂口，返回了不周山。

……

不周山，盘古殿。

当周衍等人得胜归来的消息传回，整个巫族都沸腾了。

尤其是当他们看到那三千名脱胎换骨的巫教新军，以及被俘虏的大批妖兵时，那种自豪感与荣誉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打得好！打得太好了！”

祝融兴奋地在殿内来回踱步，一拳砸在石柱上，震得整个大殿都晃了三晃。

“就该这么打！让帝俊那杂毛鸟看看，我们巫族不是好惹的！十三弟！我们干脆一鼓作气，直接杀上天庭，端了他的老巢！”

“对！杀上天庭！”

“掀翻他的鸟窝！”

不少大巫也跟着起哄，一个个战意高昂，恨不得立刻就跟妖族决一死战。

“都给我安静！”

帝江一声冷喝，压下了殿内的喧嚣。他看向周衍，神情凝重。

“十三弟，此战虽胜，但后续的麻烦，恐怕才刚刚开始。”

作为巫族之首，他看得比祝融更远。

这一战，等于是彻底撕破了巫妖两族之间那层虚假的和平，将双方直接推到了不死不休的对立面。

“大哥说得没错。”

周衍点了点头，表情严肃。

“帝俊雄才大略，隐忍万年，方才建立妖族天庭。此番战败受辱，他绝不会咽下这口气。下一次，他派来的，恐怕就不是一个计蒙，而是整个妖族天庭的倾巢之力了。”

此言一出，殿内刚刚还热血上头的祖巫和大巫们，都冷静了下来。

妖族天庭的全部力量，那是什么概念？

帝俊、太一两大准圣巅峰，十大妖圣，三百六十五位大罗妖神，以及那亿万万的妖兵妖将。

更不用说，还有那悬于天际，能够监察洪荒，镇压气运的周天星斗大阵！

就算巫族有十二都天神煞大阵，真要硬拼起来，最好的结果，也是两败俱伤，重演龙汉大劫的悲剧。

“那我们怎么办？”后土担忧地问道，“难道就一直被动防守吗？”

“不。”周衍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丝神秘的笑意。

他走到大殿中央，将那本得自镇元子的《地书》，缓缓摊开。

玄黄色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盘古殿，一幅活灵活现的洪荒山川地理图，呈现在众人面前。

“帝俊掌天，我们控地。”

周衍的手指在《地书》上轻轻划过。

“周天星斗大阵虽然厉害，但它只能监察，不能掌控。而这《地书》乃大地胎膜所化，是整个洪荒大地的‘中枢’！有了它，我们便可以反客为主。”

他看向十二祖巫，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鸿钧可以分封仙官，帝俊可以册封妖神，我们巫族，为何不能敕封我们自己的‘神’？”

“我要借助这《地书》的权柄，并以我巫族盘古正宗之名，敕封麾下有功之巫，以及愿意归附我族的部落首领，为这洪荒大地的——”

“山神、土地、河伯、龙王！”

所有祖巫都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山神？土地？

这些在他们看来，不过是山川精怪，不入流的小角色，如何能登大雅之堂？

周衍看出了他们的疑惑，解释道：“此山神非彼山神。”

“我所敕封的山神土地，将获得《地书》的一丝权柄，与所镇守的山川地脉融为一体。在此山此地，他们便是绝对的主宰！”

“他们，将成为我巫教扎根于洪荒大地的亿万个‘眼睛’和‘触手’！”

“妖族大军来了，山川可以化作迷宫，河流可以改道成天堑！”

“他们想安营扎寨？地龙可以翻身，山石可以滚落！”

“他们想寻找我族主力？每一个山神，每一个土地，都能为我们提供最准确的情报，同时释放错误的信号，将他们耍得团团转！”

“帝俊的军队再多、再强，一旦进入我们的地盘，就如同陷入了一片看不见敌人的泥潭！他们要面对的，不再是我们巫族的大军，而是整个洪荒大地！”

周衍的声音掷地有声，为众位祖巫描绘出了一幅“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的宏伟画卷。

听完这番话，祝融张大了嘴巴，半天没合上。

烛九阴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也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

还能……这么玩？

不跟你正面硬刚，用整个洪荒大地来跟你打游击？

这他娘的是什么神仙战法！

“如此一来，我们便可将主力部队隐藏起来，专心修炼，积蓄力量。”

“而妖族则会被这无休止的骚扰和消耗，拖得筋疲力尽，士气全无。”

“待到此消彼长，时机成熟，我们再以雷霆万钧之势，给予他们致命一击！”

周衍的声音充满了强大的自信与感染力。

“此计，我称之为——”

“广积粮，高筑墙，缓称王！”

帝江从宝座上站起，他走到周衍面前，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虎目之中，满是赞叹与欣慰。

“好！好一个‘缓称王’！”

“十三弟，从今天起，这巫族的‘军师’非你莫属！你就放手去做吧，我们十二个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