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谁都没有开口,只有章韵如几次欲言又止,想替孔静兰解释几句。可萧家兄妹身上那股冷冽的气场实在慑人,她终究没敢出声,只急得脸颊通红。
没走多远,一行人就到了萧家院门外。
章韵如本想提醒一下孔静兰,没想到还没开口,就听见孔静兰气呼呼告状的声音:“我不过随口说了句,像表哥这么厉害的人,要嫁给他至少得‘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她居然就说我们家有掌控别人人生的毛病,还指责我们是外人,没资格说她!更说我——没教养!”
“砰”的一声,院门被人从外面重重推开。
院子里几道目光齐刷刷射来。
萧京平脸色铁青,周身寒意逼人,尤其那双眼睛,锋利如刀,连萧家二老都被他此刻的气势慑住片刻。
孔静兰身体莫名一抖,下意识叫了声:“表哥……”
“闭嘴!”
萧京平一开口,孔静兰顿时像被人扼住了喉咙,呼吸一窒,脸涨得通红,整个人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大舅妈又惊又怒,尖声喊道:“京平!静兰是你表妹!你想干什么?”
萧京平目光沉沉地盯住孔静兰,一字一顿:“你该庆幸你是我表妹,否则……”
“怎么?你还想打死她不成?”大舅妈气得脸也红了,声音愈发尖锐。
“打死她?”一直冷眼旁观的萧妈忽然开口,语气讥诮,“大嫂是觉得,我们萧家要收拾一个人,除了要他死,就没别的法子了?”
“你……你们……”大舅妈气得语无伦次,想到萧家还有个混不吝的“土匪”,说理根本说不通,只好红着眼看向二老。
二老正要开口训斥,萧妈却抢先一步出声:
“夏夏,你说,刚才怎么回事。”
丁夏平静地将方才的情形复述了一遍。
萧妈听完,锐利的目光直射孔静兰,冷笑道:“夏夏说错了吗?你凭什么插手他们的事?别说你,这儿的任何一个人,都没这个资格!”
老爷子勃然大怒,正要开口——
萧妈却不给他机会:“爸、妈,我在电话里就说过,你们要是专程来拆散我儿子儿媳、女儿女婿的姻缘,那就当没我这个不孝女。我现在就去给你们收拾行李,吃完早饭,就让天虎送你们去市里火车站。”
“你……你……”老爷子气急攻心,猛地捂住胸口,身体就要倒下去。
“老爷子!”
“爸!”
“爷爷!”
“孔爷爷!”
“外公!”
众人一下子全涌了上去,萧京平快速抱起外公就朝屋里走去,同时对陆建平说:“建平,去把吴医生请过来。”
“哦哦!”陆建平转身就跑了。
其他人很快跟了进去,只有萧妈仍立在原地,脸色发白,却一步未动。
丁夏也没有跟进去,她走到萧妈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
萧妈仰了仰头,将眼中的湿意逼了回去,再开口时,语气平静得近乎淡漠:
“我自己的儿女,你们的姻缘要是我都做不了主,还配当什么妈?要是老爷子真被我气出个好歹,大不了我以死谢罪,去下面陪他。你们……以后好好照顾你们爸,好好过你们自己的日子。”
“妈,你别说这种气话。”丁夏握紧她的手,声音很急,却坚定,“只有不爱子女、只顾自己的父母,才会一次次插手阻挠儿女的人生。”
“要是您嫁错了人,过得不好,儿女不孝,您或许还能后悔没听父母的话——但您现在过得幸福,就证明您的选择是对的。他们错了,错而不改是他们的事,您不该替他们承担后果。”
萧妈望着丁夏,心中的滞涩与伤痛,忽然就一点点散开了。
儿媳说得对。她如今过得幸福,就证明她的路没有走错。她的父亲曾插手她的人生,如今,她绝不会让任何人,再来破坏她儿女的幸福。
她情不自禁搂住丁夏。
丁夏也反搂着她。
客房里面孔家几人和章韵如焦急的声音还没停。
萧家兄妹却没有吭声。
这时,大门又被重重推开,同时传来萧爸的大嗓门:“媳妇,我听说爸被气倒了,他怎么被气到的?”
看着走进来的萧爸,萧妈这才放开丁夏,一脸平静的和他说了一下原因。
萧妈说完,丁夏低声叫了声爸妈,然后快速给两人打手势,先是指指外公住的房间,再做出吓唬人的动作和表情。
萧爸和萧妈立即会意。
萧爸本来就大的嗓门直接又拔高了几个度,根本不在乎房间里面的人是自己的老丈人和丈母娘,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土匪气:
“送走,必须送走,当年我们因为他的阻挠吃了那么多苦头,就当是我这个土匪该受的;但是敢把手伸到我儿子儿媳、女儿女婿头上来,也要问问我们萧家祖宗答不答应!”
“我们萧家往上数几代,那就是在草原上称王称霸的主,只要看对眼了,老丈人答应就是他们的福气,不答应那就是敌人,我稀罕媳妇你,才愿意以文明的方式娶你,不代表我儿子女儿还能让他们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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