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正式成为穿云镖局的账房先生,月例五两。
赵镖头向他解释,这已经是高薪了,趟子手月例才三两呢。
赵镖头没说的是,趟子手和镖师们在外押镖的赏银远远超过他们的月例。
铁总镖头要他三日入职,留了三天时间让他处理手头事。
林风在天色擦黑时回到自家小院,却见林进财夫妇带着三个人在他院子里。
这三个人,林风看着面熟,却想不起名字,应该是这片街区的住户。
见林风一身光鲜回来,林进财惊讶不已,继而怒斥道:“小畜生,身上的衣服从哪里偷来的?”
林风可不惯着他,冷笑道:“你们趁我家里没人,私自闯进来,可是想行窃?”
“你敢当着里正大人的面胡说八道?”林进财的婆娘指着林风的鼻子尖叫道。
啪!
“这就怪了,没证据就污蔑我偷别人衣服,你们擅闯民宅,就不让我说话了?”
林风一巴掌打掉蠢婆娘的手,寒着脸直接开怼。
林进财语塞,旁边发福的中年人却冷笑出言道:“几天不见,倒是牙尖嘴利了,本里正在此,休得在长辈面前胡搅蛮缠!”
这厮出言就是偏向林进财一边,准是早被收买了。
林风斜着眼打量这个里正,讥讽道:“里正大人说话好偏心,我这亲叔叔带着人闯我家,张口就骂我偷东西,怎么到您这儿,倒成了我对长辈胡搅蛮缠?”
里正脸色一僵,随即沉声道:“放肆!林进财是你亲叔,血脉相连的长辈,昨日你竟敢对他夫妇动手,将人打伤,已是大逆不道!
如今你叔念在骨肉情分,不愿追究你的罪过。
倒愿认你做继子,今日咱街坊德高望重的张老李老都请过来作见证,往后你侍奉左右。
你忤逆的事便不再追究——你这院子空着也是空着,由你叔代管,既是全了亲情,也免得你一个小辈守不住家业,这难道不是两全其美?”
林进财立刻红着眼道:“风儿,我知道你恨我和你婶以前对你苛刻,可血浓于水啊!
你爹娘走得早,我这个做叔叔的岂能不管你?
认我做爹,往后这院子就当是我替你存着,等你出息了再还给你,不然官府真要追究你伤人的罪过,你这辈子就完了!”
他婆娘也抹着不存在的眼泪:“是啊风儿,你叔也是为你好!
你一个人孤苦伶仃,年纪又小,怎么撑得住你爹的门庭?
过继过来,我们给你一口饭吃,总比你在外流浪强,这院子……不也是你们林家的根吗?”
林风听得心头冷笑,为了个破宅院,连血脉亲情都用上了。
他双手环抱于胸讥笑道:“亲叔?趁我不在私闯家门,转头就想借着继子的名头吞了我爹娘留下的院子,这就是你们的亲情?
昨日是你们冤枉我偷了你家的鸡,我只是自保,真要见官,我倒要问问,亲叔就能强占侄子家产吗?”
里正怒极,猛然指着他鼻子喝斥道:“冥顽不灵!
林进财是你唯一的长辈,他替你管着家产天经地义!
你若不认错,不答应过继,我现在就以‘忤逆长辈、持械伤人’的罪名,让人绑你去县衙,看你还嘴硬!”
林进财夫妇立刻逼上来:“认不认?不认我们现在就去喊街坊作证,看谁信你个黄口小儿!”
林风挺直脊梁,目光如冰:“我爹娘留下的院子,谁也别想动!
我多年受林进财夫妇的欺凌,街坊邻居谁不知道,现在想逼我认贼作父,继而好侵占家产,真是痴心妄想!”
里正和林进财夫妇一时语塞,这小子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啊!
这小子真变了,出手狠辣不说,言语犀利,再也不是原来那个窝囊废混混了。
真绑了到县衙去告,这事也不占理,要打赢官司的成本就高了,得不偿失啊!
两个来助势的张老李老本是来落井下石的。
现在林进财这方占不到上风,只得缩头缩脑不吭声。
“贤侄啊,你误会了……!”林进财还想作最后的努力。
“闭嘴,都他么滚蛋!”林风面若冰霜,指着院门外喝道。
自昨日被林风揍了,林进财夫妇很怵他。
这小子心狠手辣的,又丝毫不买里正和老街坊的面子,谋房产的计划只能暂时搁浅了。
“哼!”里正冷哼一声,铁清着脸先出去了。
林进财夫妇有些慌了,干咳几声,瞥了一眼林风,低着头跟了上去。
张老李老两个糟老头尴尬了,红着脸想挤出笑容缓和气氛,可表情比哭还难看。
“贤侄啊,我们只是来看看的……,告辞了!”
林风见他们都走了,对着院门踹了一脚,院门“嘭”地一声关上又弹了回来。
呯!
门板上的转轴年久腐朽,终是经不起如此重力,霎时断了,整个门板倒了下来,砸在地上。
林风急退一步,避开倒下来的门板,忍不住又爆粗口。
“卧槽,什么破烂玩意!”
才走出院子不远的里正、林进财几个被嘭的一声吓了一跳。
回首看时,见林风家院门塌了,林风还在恶狠狠咒骂,几人吓得面面相觑。
好暴力,这小子只怕真不能惹了。
“林进财,这事不要再来找我了!”里正剜了林进财一眼,板着脸转身回家去了。
两个“德高望重”的老街坊也悻悻而去。
“这算什么,拿了咱们的钱,吃了咱们的酒菜,撂挑子不管了,生孙子没屁眼的老货……!”
林进财的蠢婆娘跳脚开始骂街,总算被他捂住了嘴巴。
“里正大人也是咱们能得罪得起的?”他低声警告道。
“那怎么办,这老货还收了咱三两银子呢,置办酒菜也花了二两,心痛死老娘了!”
“唉,外人终究是靠不住的,等咱家大儿栓柱回来,再收拾这小畜生不迟!”林进财面带狰狞,恶狠狠道。
他大儿子林栓柱,如今是梁山派的杂役弟子,这是他林进财一家的荣耀和希望。
他还有两个儿子,一个在县城一家酒楼当伙计,一个过继给娘舅家当儿子,都很少回家的。
“栓柱自上了梁山,都三年没回家了!”他婆娘抹起了眼泪。
“修仙门派规矩大着呢,去年他不是搭信回来了吗,等他修为达到什么炼气四层,就能晋升为外门弟子,那时每年能回来一次!”
林进财不懂修真界的事,但他平日里烧香拜佛求的都是大儿子能当上梁山派的外门弟子。
一旦心愿达成,就光宗耀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