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谷的峭壁上,林风借着朦胧的月光摸到一块岩石后面,隐约听到下方有人在低语。
“靠,这伙人把火把灭了,咱们看不清他们,没法放箭啊!”
“没事,他们在峡谷下面,月光都照不到,比咱们更看不清,根本没法清除障碍。只要困住他们,明早二当家带人过来,直接一举全歼!”
“……”
靠,这伙匪徒的目标不光是劫镖盐,还要全歼他们这帮镖头、镖师和趟子手?
镖局和山寨,一个白道一个黑道,向来相互对抗又相互依存 —— 镖局靠护送货物赚银子,山寨靠劫掠资源生存。
可一旦闹到杀人灭口的地步,这仇恨可就彻底结大了。
林风趴在岩石后面观察了片刻,已然摸清状况。
峡谷这一侧的峭壁上,有九个弓箭手分三个地点布防,此外还有一个人担任观察哨。
峡谷另一侧有多少弓箭手,他暂时不清楚,但想来数量也差不多。
那个观察哨趴在一棵树上,一动不动。
林风也是偶然看到树上有一道光亮闪烁了一下 ,那是兵器在月光下反光才知道树上有人。
林风暂且不理会观察哨,悄悄潜行到第一伙弓箭手身后。这个位置正对着官道靠近山坡的一侧,从这里射箭,刚好能阻止镖局的人往山上逃。
三个弓箭手当中,两个趴在地上观察下方,另一个则靠在树桩上打哈欠,还小声唠叨:“他娘的,这伙人怎么跟缩头乌龟似的,就是不出来……”
林风缓缓站起身,迈步大大方方地走了过去。
靠在树桩上的匪徒第一个看到黑影过来,只随口问了一句:“你怎么下来了?你可是咱们九个兄弟的眼睛!”
原来,他竟把林风当成那个观察哨了。
林风几步走到他面前,冲他咧嘴呵呵一笑。那匪徒这才察觉不对,刚要开口:“你是……”
“谁” 字还没说出口,林风右臂猛地挥动,短刀的刀锋已精准划过他的脖颈。喉管被割断的瞬间,匪徒头一歪,当即瘫软下去。
另外两个匪徒这才察觉不对,转头回看时,林风已闪到了他们身后。
其中一个匪徒瞪着眼、张着嘴,满脸惊愕地望着林风。林风一手伸过去托住他的下巴,拿刀的手按住他的头顶,双手合力一扭 。
“咔嚓” 一声,这匪徒顿时没了气息,脖子已被拧断。
最后一个匪徒想喊出声警示其他人,林风一个箭步冲过去,左手死死捂住他的嘴,右手的短刀同时抹过他的脖颈。
三个匪徒转眼丧命,那几声短促的动静,没能引起另外两伙人的注意。
林风暗自叹气:唉,好几年没杀人,手法倒是生疏了不少!
他摸索了三具尸体,乱七八糟搜出不少东西。
夜里光线太暗,也看不清具体是什么,只管一股脑往自己的双肩包里塞。
峭壁中间那伙弓箭手,距离此处有二十来步远。林风重施故技,依旧大摇大摆走过去。
这个位置正对着官道中央,即便光线昏暗,站在这里也能隐约看到下方官道上车队的头车。
三个弓箭手守在这里,足够封锁镖局之人出来搬移障碍物的区域。
听到脚步声,三个趴在壕沟里的弓箭手甚至没侧头看,只随口说了句:“好好的待在上面就行,下来干什么?小心有人从山坡上爬过来!”
林风笑嘻嘻地回了句:“老子偏要过来,你能怎的?”
三个匪徒顿时错愕,这谁啊?口气这么大,而且这声音还很陌生!
“你到底是谁……!”
其中一个匪徒察觉到不对劲,低声喝问。
可话音刚落,林风已旋风般扑了过去,手起刀落。
两息之间,三个匪徒便全被送上了西天。
这也算是术业有专攻。弓箭手的培养本就极费功夫,不仅要有一定天赋,还得有明师指点,在勤加练习的基础上,才有 “三年小成、五年大成” 的说法。
如此一来,优秀的弓箭手在其他武技上难免生疏,近身搏杀本就是他们的弱项。
林风在近距离发起突袭,如同切瓜砍菜,三个弓箭手竟毫无反抗之力。
“哎,你们那边怎么回事?” 最后一伙弓箭手离这里只有十来步远,隐约听到些动静,压低声音问道。
林风暗暗好笑:反正天色暗,他们也看不清。
他又搜了一遍中间这伙匪徒的尸体,搜到的东西依旧塞进双肩包。
那边的弓箭手见这边迟迟不回应,
那边的弓箭手见这边迟迟不回应,竟派了一个人过来盘查情况。
这人既怕下方官道上的镖局众人发现动静,又怕林风这边听不清,只好猫着腰、迈着碎步,一边慢慢靠近,一边低声问:“哎,你们到底在干什么?老大让我来问问!”
林风立刻明白,这些负责狙击的弓箭手,头目就在最后那伙人里。
他当即从地上捡起一张弓,又从旁边尸体的箭壶里抽出一支箭,搭弦便射。
此时过来盘查的匪徒离他只剩五六步远,箭支正中其胸口,他惨叫一声,当场扑倒在地。
最后剩余的两个弓箭手顿时慌了神,知道是镖局的人摸了上来,当即大呼小叫:“风紧,扯乎!”
其中一个趴在壕沟里,慌忙朝林风这边放了一箭。
另一个则直接跳出壕沟,转身就要跑路。
林风迅速半跪在地,又从箭壶里摸出一支箭,搭弦再射 —— 十来步的距离,哪怕他箭术只算一般,也命中了目标。
想跑路的匪徒 “啊” 的一声,重重栽回壕沟里,没了动静。
林风听到斜坡上那棵树传来 “沙沙” 的响动,一个人影正慌慌张张从树上往下滑。
显然,这个观察哨也发现了下方的变故,想趁机逃跑。
林风立刻摸出一支箭搭弓射击,可两人相距足有三十来步,这一箭没能射中。
“什么破玩意!” 林风骂了句,随手扔了弓,从怀里摸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抬手对准树上的人影,扣动了扳机。
“砰!”
枪声骤然炸裂,在空旷的山谷里回荡飘摇,久久不散。
那观察哨还没从树上完全落地,便浑身一僵,“啪” 地一声摔在地上,随后又顺着陡峭的斜坡 “哗啦啦” 滚了下来,没了气息。
此时官道下方,王镖头已被其他人扶到车队前面,正躲在镖车后面和赵镖头商量林风此前提出的方案。
突然传来的枪声让两人同时一怔。
“是炮声!” 汤铁戈第一个激动地喊了起来。
林风之前特意交代过,以 “炮声”为号,听到声响,就该实施他提出的撤离计划了。
“现在怎么办?” 赵镖头瞪着眼看向王镖头,语气急切。
王镖头深吸一口气,咬了咬牙,沉声道:“事已至此,没别的办法,就按林风说的方案办!”
赵镖头重重点头,立刻转身朝众人吩咐:“把马车上的盐卸下来,捆绑好驮到马上!所有人牵好马,往回走十里路,顺着丝茅河去落英县城!”
镖师、趟子手和杂役们立刻行动起来。
众人七手八脚地把马车上的盐卸下来,麻利地捆绑到马背上,为了能早点离开这个凶险之地,每个人都动作飞快。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就全部完成了卸盐驮马的任务。
随着一串串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众人牵着马原路返回,去寻找那条通往落英县城的僻静小道。
夜间的山谷,终于重新恢复了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