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月城是一座人口超过三百万的大城。
林风随镖局一行人进了城,只见街上繁华似锦,让他叹为观止。
“在这里,只要有钱,要什么有什么!” 汤铁戈摸了摸怀里的银票,悄声对林风说道。
这些日子,他在卤菜生意里的分红超过七千两,俨然成了个小土豪,钱多人傻手就痒啊。
一行人拐弯抹角,走了半个时辰才到穿云镖局在幻月城的驻点。
因次日要早起赶路,王镖头叮嘱大伙不得私自外出。
驻地里的房间不多,他们这行人中的镖师和趟子手,得两人挤一间房休息,杂役就只有大通铺了。
林风自然和汤铁戈同住一间。
汤铁戈揣着大沓银票,却没法在这花花世界里享受挥金如土的快感,只觉得没趣,只能和林风百无聊赖地在房间里扯着闲篇。
林风却趁机仔细向他打听乌龙山黑龙寨的底细。
“黑龙寨的大当家曹飞龙是个筑基期修士,为人手狠辣,在幻月城西边千里外的乌龙山作恶多年,咱们压根不是他的对手!” 汤铁戈自然猜到了林风的心思,却也只能给他泼冷水。
“咱们明日从这里前往落英县,会不会经过那黑龙寨?” 林风又追问。
“倒不直接经过,但离咱们要经过的一段路离那里只有三百里。所以铁总镖头特意嘱咐,行动一定要快捷,就算那曹贼头得知消息,咱们也早把镖押到目的地了!”
林风不再言语,半躺半靠在床上假寐养神。
一夜无话。
第二天五更天,王镖头和赵镖头就逐间敲门叫大伙起床。
大伙起来后也顾不上洗漱,匆匆吃了些面汤,便跟着王镖头和赵镖头赶往托运货物的商行。
这次要押的货物是一批粗盐,商行早已把盐装好了马车。
整整十车盐 —— 在这个世界里,盐的价格不算低,这十车盐自然价值不菲。
王镖头和商行交割清楚后,趟子手们在马车上插好镖旗,杂役们便赶着车出发了。
大伙簇拥着镖车来到城门口,却发现还没到开城门的时间。
王镖头吩咐大伙把镖车靠路边摆好,赵镖头则去城门处等着当值的士兵过来开门。
一刻钟后,天蒙蒙亮,当值的士兵从城楼上下来,准备打开城门。
赵镖头上前一番打点,十辆镖车得以免检出城。
落英县在幻月城西南面千里之外,虽修有官道,路面却坑坑洼洼、崎岖曲折。
要是骑马去,三四天就能到;但赶马车就慢多了,一天只能走五十里,估摸着得二十天才能到。
路上,林风和另一名镖师跟赵镖头一起护在车队后面,汤铁戈则跟着王镖头在前面开道。
林风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问起了赵镖头:“咱们镖局里也有爱好修真的镖头和镖师,就不能弄个储物袋之类的法宝,把货物装在储物袋里,快马加鞭送到货主手中吗?”
林风这话刚说完,就被赵镖头身边的几个镖师和趟子手投来了鄙视的目光。
赵镖头倒是笑呵呵地解释道:“你可别忘了,这可是十车粗盐,足足一万多斤重!要装下这么多盐,储物袋的空间得多大?十方都不止吧!
一方的储物袋就得五百下品灵石,换算成银子就是五万两;那十方的储物袋更贵,起码得一万下品灵石,也就是一百万两银子。
你想想,谁会拿价值一百万两的储物袋,去装只值四五千两的货物?”
林风听完这分析,顿时有些傻眼,不由得自嘲地笑了起来。
赵镖头又接着说:“退一步讲,就算咱们镖局真有十方的储物袋,拿来装货物送镖 —— 你就没想想,这会不会引来厉害的强盗山贼,专门盯着储物袋来抢?”
会,绝对会啊!
这样危险性更大。
林风摸了摸鼻子,点头笑道:“嗯,换作是我,看到这么贵重的储物袋,也会心动!”
心动是正常的,但心动之后会不会真的付诸行动,这才是关键。
一行人说说笑笑,簇拥着镖车缓缓行进,一路上昼行夜宿,连续走了七八天,倒也平安无事。
可到了第九天,气氛突然紧张起来,大伙都提起了十二分精神小心戒备,还加快了行进速度。
“这段路离乌龙山黑龙寨最近,只有三百多里。上次张镖头押镖,就是在前面那个镇子里被劫的!” 有趟子手悄悄告诉林风。
“这里不能歇息,大伙辛苦点,过了这段路就安全了!” 王镖头骑着马在车队里跑前跑后,反复告诫大伙。
“再往前走,到前面的羊溪镇时,天估计就黑了!” 有镖师提醒道。
“别提什么天黑不天黑!就算到了羊溪镇,咱们也不停留,到时候打着火把继续赶路!” 王镖头的口气有些不善,显然是怕夜长梦多。
大伙不敢再有异议,只能闷头赶路。
林风跟在车队后面,把那把短刀抽出来别在腰带上,一边驱马,一边警惕地打量着四周的山峦奇峰 —— 这里的山水,确实和别处不同,处处透着一股凶险。
车队又行进了一会儿,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眼看离前面的羊溪镇只有两三里路,突然有人在车队前方大喊一声:“打劫!”
镖师和趟子手们立刻警觉起来,急忙护住镖车;前面的王镖头带着汤铁戈几人,已经赶过去应对。
林风不敢擅离职守,只能催动马匹移到高处,眺望前方的情况。
只见王镖头已经和一个黑衣人交上了手,两人打得正激烈。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前方的打斗还没分出胜负,林风却突然听到身后路边传来 “哗啦” 的拨柴声。
他心里冷笑一声:这帮家伙,还想玩声东击西的把戏?
正回头察看时,忽听 “咻” 的一声弦响 —— 林风反应极快,迅速跃下马背,躲到了马匹一侧。
紧接着就听 “哎哟” 一声,已有一个趟子手中箭倒地。
“别慌!都躲到镖车后面,等他们过来!” 赵镖头大声喊道。
“沙沙沙……” 随着一阵急促的拨柴声,路边窜出五六名蒙面人。
这些人目光凶悍,手持兵器,直扑车队尾部而来。
“别慌!打退他们,每人赏银十两!” 赵镖头一边紧张地喊着,一边给大伙打气。
谁慌了?
林风环顾一周,反倒发现赵镖头的腿在微微发抖 —— 真没想到,这位老镖头资历虽深,胆气却随着年龄衰退了不少。
“大家别怕!他们就五六个人,咱们这边能打的足有十几号人,肯定能灭了他们!” 林风怕赵镖头的慌乱影响士气,只能主动站出来给大伙鼓劲。
其实,他们这行人加起来近三十人,可细算下来:能拿刀子上阵的,只有两个镖头、五个镖师和十个趟子手;那些杂役都是雇来的长工,绝不会为了每月那点碎银子,跟山贼拼命。
而且这些能打的人,还得分散开来护卫车队的前、后、左、右四方 —— 单说护卫车队尾部的,就只有赵镖头、林风、另一名镖师,再加上三个趟子手。
赵镖头还在犹豫要不要冲上去,林风已经持刀绕到了马匹前面。另一名镖师和三个趟子手见林风这位瘦弱的镖师都毫不畏惧,也咬了咬牙,冲到前面和林风并排站好。
六个蒙面人见对方居然有人站出来组织反抗,立刻分出两人,挥着弯刀就朝林风身上砍来。
在他们的经验里,只要杀了带头反抗的人,剩下的人自然会被唬住,乖乖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