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静静流淌在青石板铺就的小巷里。一顿宾主尽欢的家宴终于落下帷幕。老爷子将众人送到小院门口,昏黄的门灯在他慈祥的脸上投下温暖的光晕。
他特意落后半步,与邵青崖并肩,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两人能听见:“小伙子,放宽心。我家那口子(他朝院里努努嘴)暂时不会对你进行‘清理’。你身上那点从‘门’里带出来的‘新东西’,还有你本身带着的‘旧东西’,虽说凑在一块儿有点扎眼,但只要不闹出大乱子,她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邵青崖心中一凛,知道老人指的是他苏醒的军官人格和本身的不死身。他微微颔首,表示明白。
老爷子继续道:“不过,这两样东西在你身子里打架,终归不是长久之计。硬压着不是办法,得像大禹治水,疏导为主。顺其自然,别硬抗,找个平衡点才是正道。”他拍了拍邵青崖的肩膀,力道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智慧,“不然,哪天打破了平衡,‘清理’……迟早还会上门。”
这番话如同暮鼓晨钟,敲在邵青崖心上。与他之前试图强行控制或压抑的思路截然不同,“顺其自然”四个字,似乎指向了一条更艰难却也更根本的道路。
接着,老爷子又转向正眼巴巴看着他们的郎千秋,脸上重新挂上慈祥的笑容,声音也提高了些:“小狼崽,你过来。”
郎千秋立刻屁颠屁颠地凑过去。
老爷子摸了摸他的头,像对待自家小辈:“你是个好孩子,心眼实在,有股子赤子之心,这很难得。青崖这小子,心思重,包袱沉,你得多看着他点。你的这份‘直心’,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是他的良药。”
这话如同给郎千秋打了一剂强心针,他立刻挺起胸膛,把胸脯拍得砰砰响:“老爷子您放心!包在我身上!我一定把邵老师照顾得白白胖胖的!”
邵青崖:“……” 他并不想变得白白胖胖。
回程的车上,气氛比来时轻松了许多。虽然依旧没人多话,但那种大战过后和饱餐一顿的满足感,让空气都变得柔和起来。邵青崖靠着车窗,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耳边回响着老爷子的叮嘱,又感受着身边郎千秋传来的、毫无心事的均匀呼吸(这家伙吃饱了就犯困),心中那片冰封的角落,似乎悄然融化了一点点。
回到那间豪华得有些不真实的总统套房,郎千秋立刻忙活起来,烧水、找茶叶(虽然大概率比不上老爷子的“清心茶”),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歌。邵青崖站在客厅中央,看着郎千秋忙碌的背影,灯光在他略显凌乱的头发上镀上一层毛茸茸的光边。
忽然,一句很轻很轻的话,几乎是从邵青崖唇齿间逸出:
“谢谢。”
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但在这寂静的套房里,却清晰可闻。
郎千秋正在倒水的手猛地一顿,热水差点溅出来。他霍然转身,眼睛瞪得溜圆,难以置信地看着邵青崖,结结巴巴地确认:“邵、邵老师……你刚是不是……说话了?”
邵青崖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淡漠,转身走向卧室,只留下一句:“水要满了。”
但郎千秋却像中了头彩一样,咧着嘴傻笑起来,对着邵青崖的背影大声说:“不用谢!应该的!嘿嘿嘿……” 那傻笑声在空旷的套房里回荡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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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曲挽香和秦狰便来告辞。她们似乎另有要事,需要先行返回南都。
在酒店大堂,曲挽香看了眼这金碧辉煌的环境,又瞥了一眼满脸“我们要享受人生”的郎千秋和表情复杂的颜珏,对邵青崖淡淡说了句:“此地……不错,你们安心住下便是。” 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意味深长。
秦狰更是直接,一手揽着曲挽香的腰,冲着邵青崖和郎千秋,特别是郎千秋,露出一个带着痞气的笑容:“是啊,好好‘享受’,这地方……挺有‘纪念意义’的。” 尤其是“纪念意义”四个字,咬得格外重。
颜珏站在一旁,推了推眼镜,内心OS:有古怪!这两位大佬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像是在说“祝你们在鬼屋玩得开心”!
送走曲挽香和秦狰,郎千秋立刻原地复活,兴奋地搓手手:“太好了!还有一周才退房!总统套房哎!没想到老爷子看起来朴素,出手这么大方!这下赚翻了!”
颜珏也难得露出了轻松的表情。不仅是因为白嫖豪华酒店,更重要的原因是,他终于在同事中找到了“同志”——李默!两人通过微信(虽然大号被禁言,但小号迅速建了起来)一拍即合,决定暂时放下在协会那套“理智、干事、专业、疏离”的精英伪装,展现出真正的自我——对一切情侣势力深恶痛绝的“去死”协会骨干!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邵青崖和郎千秋享受着套房的奢华(郎千秋甚至学会了用按摩浴缸),而颜珏则频繁“外出公干”。实际上,他是和李默约在离酒店八条街远的一家小众咖啡馆里,进行亲切友好的“心得交流”和“情报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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