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个充满血腥壁画的洞窟返回临时营地的路上,气氛微妙得能拧出水来。郎千秋像个充满气的河豚,鼓着腮帮子,一会儿瞪一眼走在前面的颜珏背影(都是这家伙乱说话!),一会儿又偷偷瞟一眼身旁沉默不语的邵青崖,眼神里混杂着未散的心疼、对狗汉奸的愤怒、以及一种他自己都搞不明白的、酸溜溜的憋闷。
邵青崖则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颜珏透露的信息像拼图碎片,虽然残忍,却让模糊的过往清晰了不少。林瀚的间谍身份、两人的同时失踪、符号的来源……以及,那场以正义为名实施的屠杀。沉重的负罪感如同冰冷的枷锁,但更多的是一种急于找到答案、彻底了解一切的迫切。他握紧了口袋里的半块军牌,冰冷的触感让他保持清醒。
回到营地,曲挽香和秦狰已经先行下来了。曲挽香依旧气定神闲,仿佛只是晨起散步归来。秦狰则抱着胳膊,靠在岩石上,眼神扫过神色各异的三人,嘴角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嘲弄。
“有发现?”曲挽香淡淡开口。
邵青崖言简意赅地汇报了遗迹洞口和民国哨所的情况,略去了洞窟壁画的具体内容和颜珏的“添油加醋”,只重点提到了可能存在林瀚残留意识的洞口,以及时间线上的矛盾。
曲挽香听完,目光投向那片古老遗迹的方向,清冷的眸子微微眯起:“那片遗迹的能量场……与山谷深处那扇‘门’同源,但更为古老和……死寂。像是门力量逸散形成的‘结石’。”她顿了顿,看向邵青崖,“林瀚的意识碎片选择依附在那里,不无道理。那里是他的‘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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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标明确,众人稍作休整,便再次出发,直奔那片青黑色巨石遗迹。
越是靠近,那股阴冷压抑的气息就越发浓重。空气中的瘴气似乎都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纯粹的、带着腐朽和杀戮意味的能量威压。遗迹入口处,那个黑黢黢的洞口依旧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然而,这一次,洞口前方似乎多了一层肉眼难以察觉、但能量感知上异常清晰的“薄膜”——一道由无数扭曲蠕动的暗红色符号构成的能量结界!结界散发着与林瀚同源的、令人作呕的邪异波动,将洞口牢牢封住。
“果然有防备。”颜珏拿出能量探测仪,屏幕上的数据再次乱跳,但核心波动指向明确,“结界能量强度很高,而且……具有强烈的排外性和反弹特性。”
秦狰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上前一步:“一道破屏障,打碎就是了!”她甚至没等曲挽香发话,缠着纱布的右手握拳,一股蛮荒霸道的恐怖力量瞬间凝聚,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砸向那符号结界!
“轰!!!”
一声巨响!暗红色的结界光芒大盛,表面符号疯狂流转,竟然将秦狰那足以开山裂石的力量大部分反弹了回来!余波震得地面微颤,碎石簌簌落下。秦狰被反震力逼得后退半步,右手纱布下的肌肤隐隐透出不正常的红光,她眉头紧皱,显然这结界的坚固程度超出了预期。
“不行。”曲挽香清冷的声音响起,她走上前,仔细观察着结界上流转的符号,“这结界的力量本质,源于那扇‘杀戮与战争’之门。它与我和秦狰所执掌的‘序列与公平’之力……本质上相斥。强行破界,会引起两种规则之力的剧烈冲突,后果难料。”
她转头看向邵青崖,目光深邃:“你的力量,与它同源。或许,你可以试试。”
秦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用意念传音给曲挽香:【香香,他的体质是‘锁’,代表封印和稳固,就像一面盾牌。这结界也是封印的一种,盾牌怎么能打破盾牌?】
曲挽香意念回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别忘了,他能‘不死’,本身就已超越了常规‘锁’的定义。试试无妨。】她对邵青崖的潜力,有着比旁人更深的洞察。
秦狰撇撇嘴,没再反对。【好吧,香香说的都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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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青崖深吸一口气,走到结界前。越是靠近,耳垂的红痣就越是灼热,甚至开始发出微弱的、只有他自己能感知到的光芒。他能感觉到,结界上的符号与红痣之间,产生了一种奇特的共鸣和……吸引力?
他集中精神,不再试图用蛮力或言灵,而是将意念完全沉入那颗发烫的红痣,去感受其中蕴含的、与这片土地、与那扇“门”同源的力量。
渐渐地,红痣的光芒越来越盛,甚至透出肌肤,在昏暗的光线下清晰可见!一道道细微的、同样暗红色的能量丝线从红痣中探出,如同拥有生命般,主动缠绕上结界表面的符号。
郎千秋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心里的小剧场又开演了:哇!邵老师还会发光!好厉害!可是……这颜色怎么跟那汉奸的结界一个色儿?!不对劲!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就在这时,结界上的符号与红痣延伸出的能量丝线接触后,并未发生排斥,反而像钥匙插入锁孔般,开始同步流转、契合!紧闭的结界“薄膜”中央,荡漾起一圈圈涟漪,随后,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极不稳定的裂隙,缓缓张开!裂隙边缘能量闪烁明灭,显然维持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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