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邵青崖，怕鬼！ 第21章 混沌祭坛与冰冷指令

左前方支流涵洞深处传来的异响，如同投入滚油中的冷水，瞬间打破了低语带来的精神僵持。那哗啦哗啦的、带着粘稠拖曳感的声音越来越近，伴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如同无数细小爪牙刮擦岩石的窸窣声，让人头皮发麻。

“准备接触！”颜珏低喝一声，手中的探测仪已经切换到了战斗监测模式，另一只手则握住了一把协会制式的能量手枪（虽然他自己也怀疑这玩意儿对非实体或高能量目标的效果）。

郎千秋立刻将那块命运多舛的草莓大福塞回口袋（已经有点不成形了），肌肉紧绷，摆出了迎战的姿态，那双桃花眼里此刻只剩下锐利的警惕。他下意识地再次挡在邵青崖侧前方，试图隔绝那越来越近的威胁，以及……身后邵青崖身上散发出的越来越不稳定的气息。

邵青崖扶着洞壁的手用力到指节泛白。外部的威胁逼近，内部的精神侵蚀与人格躁动，如同两股汹涌的暗流在他体内冲撞。耳垂的红痣灼热得几乎要烙进皮肤里。他猛地抬起头，眼神中最后的挣扎与理性如同风中残烛，骤然熄灭！

取而代之的，是郎千秋和颜珏都曾见过的、却在此刻显得更加彻底、更加冰冷的漠然与锐利。那是一种剥离了所有个人情绪，只剩下绝对目标导向和效率计算的……战争机器状态。

“威胁确认。非人类生命体，能量反应混乱，具有攻击性。”军官人格的邵青崖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甚至比地下水的温度还要低。他迅速扫了一眼探测器屏幕和前方地形，“数量三，移动缓慢，防御未知。优先排除障碍，继续向主目标推进。”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那制造噪音的东西终于从支流涵洞的阴影中蹒跚而出——

那是三具……勉强还能看出人形的“东西”。它们的身躯像是用淤泥、腐烂的水草和各种难以名状的垃圾胡乱拼凑而成，不断有粘稠的黑色液体从躯干上滴落。它们的脸部位置没有五官，只有不断蠕动、变化的污浊漩涡，散发出与周围低语同源的、令人心智混乱的气息。它们的动作僵硬而扭曲，仿佛提线木偶，却带着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拗，朝着三人涌来。

“污染造物！小心，它们身上的物质具有强腐蚀性和精神污染残留！”颜珏迅速判断，同时举枪瞄准。

郎千秋啐了一口：“妈的，真恶心！”他握紧了拳头，周身隐隐有淡金色的妖力流转，准备近身搏杀。

然而，军官人格邵青崖的动作比他们更快。他甚至没有使用任何武器，只是抬起了右手，掌心对着那三只污染造物。一股无形的、带着强烈“排斥”与“净化”意味的言灵之力如同冲击波般轰出！

“退散！”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但那三只污染造物前进的动作猛地一滞，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构成它们身体的污秽物质剧烈地翻滚、蒸发，发出“嗤嗤”的声响，那没有五官的面部漩涡发出无声的尖啸，整个形体在几秒钟内便迅速崩溃、瓦解，重新化作了地上的一滩更加恶臭的淤泥。

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郎千秋和颜珏都愣了一下。他们知道邵青崖的言灵能力在成长，但没想到在军官人格主导下，会变得如此……具有攻击性和效率。

“障碍清除。继续前进。”军官人格邵青崖看都没看那滩污秽，仿佛只是随手掸去了灰尘。他率先迈步，走向那条刚刚涌出怪物的支流涵洞，“能量源头在这个方向，浓度最高。”

他的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命令，没有丝毫商讨的余地。

郎千秋和颜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此时的邵青崖，比在数据中心时更加冰冷，更加……陌生。但他们别无选择，只能跟上。

沿着这条更加狭窄、气味更加令人作呕的支流前行了不到百米，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被改造过的、废弃的大型蓄水池。空间比之前的涵洞要宽阔数倍，呈不规则的圆形。池底早已干涸（或者说，被某种力量强行排空），露出了龟裂的、覆盖着厚厚一层黑绿色黏腻物质的地面。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蓄水池中央。

那里用不知名的黑色石头和扭曲的金属搭建起了一座简陋却散发着浓郁不祥能量的祭坛。祭坛大约半人高，形状不对称，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违反几何常识的扭曲感。祭坛的基座和表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与之前遇到过的任何符号都截然不同的纹路——这些纹路并非直线或规则的曲线，更像是一种活着的、不断蠕动变化的混乱涂鸦，看久了会让人产生头晕目眩、理智剥离的感觉。

几名穿着破烂黑色斗篷、看不清面容的人影，正跪伏在祭坛周围，用一种嘶哑、非人的语言低声吟诵着。他们的声音与空气中弥漫的低语融为一体，仿佛在为某个无形的存在提供着锚点与力量。

祭坛的核心，悬浮着一团不断翻滚、变幻着暗紫色与污绿色光泽的能量球体。它如同一个微型的、充满恶意的风暴眼，散发出强烈到令人窒息的混乱、堕落与邪恶的能量波动！这股能量与城市水脉的污染同源，但在这里，它被高度浓缩和“供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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