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回忆起情报中关于李云龙未婚妻秀芹的零星信息:妇女干部,经常往返于各村庄和县城之间开展工作,性格泼辣,深得李云龙喜爱。
“传令!”山本猛地站起身,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目标,平安县!行动目的:抓捕八路军妇女干部秀芹,制造混乱,将独立团主力诱出巢穴,在野外予以伏击歼灭!”
“哈依!”
……
所有人都低估了山本一木的决心和其特工队残余分子的行动能力。
山本虽然实力大损,但他精心培养的特工队骨干仍有部分存活。
这些人精通化妆、渗透、潜伏,早已利用各种身份,甚至伪装成逃难的百姓,分批混入了平安县城以及周边地区。
他们对秀芹的行程安排了如指掌,甚至比李云龙接到通知还要早。
平安县城内,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
几个穿着普通百姓衣服,但眼神锐利、行动矫健的身影,已经悄然控制了县城门口的岗楼、以及秀芹明天将要开会和住宿地点周围的制高点。
他们的行动无声无息,如同鬼魅。
……
第二天清晨,秀芹和两名妇女干部,以及赶着驴车运送慰问品的民兵小战士,按时出发了。
秀芹心情不错,哼着歌,她还特意换了件干净的衣服,想着开完会也许还能在城里给老李扯块布做件新衣裳。
她并不知道,在她出发的同时,平安县城内,一双双阴冷的眼睛已经睁开,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缓缓张开。
张大彪带着侦察排,一路快马加鞭,终于在距离平安县不到十里的地方接到了秀芹一行人。
“秀芹嫂子!”张大彪勒住马,“团长命令,由我们护送你进城开会。”
秀芹先是一愣,随即笑了:“大彪兄弟,咋还兴师动众的?这光天化日的,还能有啥事?”
张大彪不好明说,只是严肃道:“这是团长的命令,最近敌特活动频繁,还是小心为上。”
于是,队伍合并,继续向平安县城前进。
战士们分散在驴车前后,警惕地观察着道路两旁的情况。
越是接近县城,张大彪的心越是提了起来,一种职业军人的直觉让他感到一丝不安,太安静了,沿途的村落安静得有些反常。
平安县城门遥遥在望。
城门口站着几个守备队的战士,检查着零星进出百姓的行囊。
看起来一切正常。
张大彪稍稍松了口气,也许团长的担心是多余的,林副参谋长的预感这次不准?
然而,就在秀芹的驴车即将通过城门洞的那一刻——
“砰!”
一声突兀的枪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枪声并非来自城外,而是来自城内!
是从城门楼子上打来的冷枪!
一名站在秀芹身边的民兵小战士应声倒地,鲜血瞬间染红了黄土。
“有敌人!隐蔽!”张大彪反应极快,大吼一声,一把将还在发愣的秀芹从驴车上拽下来,拖到城墙根的死角。
几乎是同时,城门口那几个“守备队战士”突然发难,从腰间抽出隐藏的驳壳枪,对着张大彪他们就是一通乱射!
与此同时,城墙上也冒出数个身影,手持冲锋枪,向下疯狂扫射!
“哒哒哒哒!”
子弹如同瓢泼大雨般倾泻而下,打得尘土飞扬。
驴子受惊嘶鸣,车上的慰问品散落一地。
“中计了!是鬼子特务!”张大彪眼睛都红了,一边依托城墙死角还击,一边声嘶力竭地喊道,“保护秀芹嫂子!突围!向后突围!”
侦察排的战士都是百战精英,立刻组织起有效的反击。
冲锋枪喷吐出愤怒的火舌,与敌人的火力对撞在一起。双方在城门洞附近展开了激烈的交火。
但敌人显然是有备而来,火力凶猛,而且占据了地利。
更重要的是,城内传来了更多的枪声和爆炸声——山本的人同时在城内多处制造混乱,袭击守备队部、通讯站,试图瘫痪指挥。
“排长!敌人太多了!我们被堵在城门口了!”一个战士焦急地喊道,他的肩膀已经被子弹擦伤。
张大彪心急如焚,他看着被护在身后、脸色苍白但咬着牙没有哭喊的秀芹,知道必须尽快冲出去。
他尝试组织一次反冲锋,但敌人的火力死死地压制着他们。
就在这时,几个穿着老百姓衣服却行动迅捷的人从街巷里冲了出来,他们目标明确,直扑秀芹!
他们手中的匕首和手枪闪着寒光。
“妈的!跟他们拼了!”张大彪打光冲锋枪弹匣,抡起枪托砸倒一个冲过来的特务。
一场惨烈的白刃战在城门口爆发。
侦察排战士拼命护住秀芹,与扑上来的特务殊死搏斗。不断有战士中弹或中刀倒下。
混乱中,一个特务趁着张大彪被另一人缠住的空隙,猛地扑向秀芹,用一块浸透了迷药的手帕死死捂住她的口鼻!
秀芹奋力挣扎,但力气迅速流失,眼神逐渐涣散,最终软软地倒了下去。
“嫂子!”张大彪目眦欲裂,一枪托砸碎眼前敌人的脑袋,想要冲过去,却被更多的子弹逼退回掩体。
那两个护送的妇女干部尖叫着试图阻止,被特务粗暴地推开倒地。
得手的特务二话不说,扛起昏迷的秀芹,在同伴的火力掩护下,迅速退入城内错综复杂的小巷中,消失不见。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从冷枪响起到秀芹被掳走,不过短短几分钟。
“追!给老子追!”张大彪像一头受伤的雄狮,咆哮着就要带人冲进巷子。
“排长!不能追了!城里全是敌人!我们快顶不住了!”幸存的战士死死拉住他。城内的守备队似乎也被压制住了,无法及时赶来支援。
看着敌人消失的方向,再看看身边伤亡近半的弟兄,张大彪痛苦地一拳砸在墙上,鲜血顺着拳头流下。
他知道,出大事了!天,要塌了!
他嘶哑着嗓子对通讯兵吼道:“快!给团部发电报!最高紧急级别!秀芹嫂子……秀芹嫂子在平安县遭敌特袭击……被……被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