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的气氛顿时有些凝滞。
李云龙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环眼一瞪,就要发作。
赵刚连忙在桌子底下拉了他一下,示意他冷静。
就在这时,林风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两位发言的将领,既没有动怒,也没有辩解,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装备是为了打胜仗。战斗力如何,不是看穿什么衣服,开什么车。”
“实战,会证明一切。”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静。
那黑脸司令员愣了一下,哼了一声,没再说话,但眼神中的质疑并未散去。
协调会不欢而散。
然而,事情很快出现了转机。
东野的最高首长,一位以睿智、果决和知人善任着称的老帅,听说了关于这支“特殊”部队的种种议论,决定亲自前来视察。
消息传来,整个集团军驻地都紧张起来。
李云龙更是摩拳擦掌:“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
“让首长看看,咱们是不是光会摆样子的‘少爷兵’!”
首长视察的日子,天气放晴,但寒意更甚。
广阔的演练场上,积雪被清理出大片的区域。第一快速反应集团军精锐尽出。
首先进行的,是装甲突击演练。
随着三发信号弹升空,数十辆加装了寒区套件的潘兴坦克和 m4 谢尔曼坦克,以严整的进攻队形,轰鸣着冲向预设的“敌”阵地。
它们行进间火炮精准射击,远处模拟碉堡的水泥工事被一一摧毁,爆起冲天的烟尘和雪雾。
紧接着,搭载着步兵的装甲运兵车紧随其后,步坦协同娴熟无比,步兵下车、冲锋、占领阵地,动作一气呵成。
紧接着,是炮火准备与延伸射击。
集团军直属的 105mm 榴弹炮群和令人闻风丧胆的“喀秋莎”火箭炮营,进行了齐射演示。
刹那间,地动山摇,远处整片山脊都被爆炸的火光和硝烟覆盖。
巨大的轰鸣声让观摩席上的许多东野将领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脸上露出骇然之色。
最后,是综合战术演练。
模拟攻击一处由兄弟部队扮演假想敌坚守的“核心据点”。
在炮火掩护下,特战兵组成的特战突击队,利用雪地伪装和娴熟的战术动作,如同鬼魅般渗透到“敌”阵地侧后。
而最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
几架在这个时代看来造型极其怪异、头顶有着巨大旋翼的“贝尔 47”直升机,轰鸣着低空掠过,在“敌”阵地后方机降了一个班的特战兵!
这支奇兵与正面进攻部队里应外合,短短三分钟,便以绝对的压倒性优势、“零伤亡”的代价,宣告夺占据点!
整个演练过程,如同行云流水,充满了力量、速度与精准的美感,将机械化、立体化战争的雏形展现得淋漓尽致!
演练结束,全场鸦雀无声。
所有前来观摩的东野将领,包括之前那位提出质疑的黑脸司令员,都张大了嘴巴,久久无法合拢。
他们被这种完全超乎想象的作战模式和恐怖的战斗力,彻底震撼了!
东野首长缓缓从观摩席上站起,他年事已高,但腰杆挺得笔直,目光如炬。
他久久地凝视着演练场上那支肃杀而强大的部队,又缓缓扫过身边那些尚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将领们。
最终,他抬起手,用力向前一挥,声音洪亮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看到了吗?这才是真正的钢铁洪流!”
“这才是我们未来需要的作战模式!”
“保守、狭隘、躺在功劳簿上吃老本,要不得!”
他目光转向李云龙、赵刚和林风,眼中充满了赞赏和期望:“第一快速反应集团军,是一把足以改变战局的利剑!”
“必须用在最关键的地方!”
“谁再提拆分,谁就是破坏大局,就是革命的罪人!”
老帅的话,如同定海神针,瞬间将所有内部的质疑、非议和小心思,彻底击碎!
那位黑脸司令员,此刻满脸通红,猛地站起身,对着李云龙和林风,抱拳拱了拱手,声音带着羞愧和由衷的佩服:“李军长,林参谋长!我老张服了!心服口服!”
“之前会上,是我老张眼皮子浅,说了混账话!”
“你们这支部队,是这个!”他高高竖起了大拇指。
一时间,赞誉和惊叹之声四起。
第一快速反应集团军,“无敌之师”的名号,真正在东北战场,在东野内部,不胫而走,成为了一个传奇,也成为了压在敌人心头一块沉甸甸、冰冷而恐怖的巨石!
……
第一快速反应集团军的指挥部内,将星云集。
李云龙、赵刚、林风,以及下属各师的主要指挥员、核心参谋人员,围站在那张巨大的、标注得密密麻麻的东北军事地图前。
东野司令部的几位高级参谋也列席旁听,他们的目光更多聚焦在那位年轻的参谋长林风身上。
“同志们!”李云龙声如洪钟,打破了沉寂,他粗糙的手指重重地点在地图代表锦州的蓝色圆圈上,“总部的最终命令已经下来了!”
“辽沈战役的第一锤子,就由咱们来砸!”
“目标——锦州!”
林风虽然提出过绕过锦州,深入敌后的作战思想,但看来是中央有更深层次的思考,最终仍然定下了先打锦州的战略。
林风没有失落,中央既然做出了决定,一定有他的道理,自己现在身为军人,此刻要做的事情就是服从军令。
而且他也丝毫未浪费时间,已经根据中央提出的战略制定了详细的战术。
“砸开这个龟壳,把东北的这盘死棋下活!”
李云龙环视众人,眼神凶狠,“但是,怎么砸?”
“是像蛮牛一样撞上去,磕得头破血流?”
“还是用巧劲,直接给它来个开膛破肚?”
“今天,就让林参谋长给咱们说道说道!”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林风身上。
林风面色平静,走到地图前,拿起一根细长的指挥棒。
他的动作从容不迫,仿佛即将解说的不是一场关乎数十万人生死的战役,而是一道早已推演过无数次的数学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