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在小野寺及其副官惊愕的目光中,林风手腕一抖,那份代表着日方最后侥幸心理的草案,划出一道弧线,轻飘飘地落在了铺着灰尘的地面上。
“沙沙——”赵刚的笔尖在纸上划过,记录着这一幕。
会议室的空气瞬间凝固。
小野寺的脸庞猛地涨红,手指抠紧了桌沿。
“林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对谈判最基本的……”
“谈判?”林风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像冰锥一样刺入耳膜,打断了他的话。
“小野寺将军,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林风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实质般钉在小野寺脸上,“我不是来跟你谈判的。”
“战场的胜负已定,你们没有资格谈条件。”
他抬手,赵刚适时地将另一份文件递到他手中。
林风将其“啪”地一声拍在桌子正中,那份文件的标题清晰刺眼——《九州地区东瀛军队无条件投降书》。
“我是来通知你们,签了它。”
林风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要么,无条件投降;要么,”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小野寺惨白的脸,“明天此时,九州岛上,不会再有一个活着的、穿着这身军装的东瀛兵。”
“我以我的荣誉保证。”
“你……!” 一名鬼子副官忍不住想要站起,却被小野寺用眼神死死按住。
小野寺的胸口剧烈起伏,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内衣。
他咬着牙:“条款!”
“即便是投降,条款也需商议!”
“帝国陆军……”
“没有商议。”林风再次打断,语气斩钉截铁,不容任何置疑。
他拿起投降书文本,语速平稳却带着千钧之力,开始逐条宣读:
“第一条,自投降书签署之时起,九州地区所有东瀛陆、海、空军武装力量,立即、无条件向华国人民解放军第一快速反应集团军投降。”
“第二条,所有部队必须在规定时间、规定地点,解除所有武装,包括但不限于步枪、机枪、火炮、弹药、军刀、电台、车辆、飞机、舰船及一切军用物资。所有装备需登记造册,完整移交。”
“第三条,所有日军军官与士兵分离。少佐及以上军官,及所有宪兵、特工人员,作为战争罪嫌疑人,由我方单独看管、甄别。”
“第四条,限期交出所有军事地图、作战计划、密码本、兵力部署、后勤仓库及所有军事设施资料。”
……
每念出一条,小野寺和他副官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这已经不仅仅是投降,这是彻底的、不留一丝余地的征服和审判!
“这……这太苛刻了!”小野寺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他试图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林将军!你要考虑清楚!”
“帝国还有百万陆军,还有决死玉碎的决心!”
“逼急了,我们……”
“玉碎?”林风突然笑了,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嘲讽和蔑视,“好啊。”
林风轻轻吐出两个字。
林风的身体靠回椅背,姿态甚至显得有些慵懒,“欢迎。我的重炮旅弹药充足,航空燃油也还够用,特战兵预备队正好缺乏实战检验。”
“你们想在哪里‘玉碎’?”
“指个地方,我成全你们。”
林风歪了歪头,补充道,“或者,我帮你们选?”
“富士山下怎么样?”
“……”小野寺被这毫不掩饰的、基于绝对实力的蔑视噎得说不出话,浑身冰凉。
就在这时,林风的目光再次落到小野寺脸上,“小野寺将军,我个人对你提出的所谓‘武士尊严’,表示怀疑。”
他朝赵刚微微示意。
赵刚面无表情地从文件夹的夹层里,取出一张略微模糊、但人物轮廓依稀可辨的黑白照片复印件,推到桌子中央。
照片上,一个穿着鬼子将官服、身形与小野寺极为相似的男人,正站在一片废墟前。
他的脚下似乎踩着什么,脸上带着胜利者的狞笑,背景是硝烟与残破的城墙。
小野寺的目光接触到照片的瞬间,如同被烙铁烫到,猛地缩回,整个人剧烈一颤,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嘴唇哆嗦着,再也无法维持那强装出来的镇定。
“这……这是诬蔑!”他声音尖利,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慌。
“哦?”林风眉梢微挑,语气平淡得可怕,“需要我让随军记者,将这张由我方情报人员在南京侥幸获得的‘纪念照’,冲洗几万份,撒遍九州,甚至送回你们的本土,让你们的国民都欣赏一下他们将军的‘英姿’吗?”
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小野寺像是被抽掉了脊梁骨,瘫坐在椅子上,失神地看着那份投降书,半晌,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哑地说:“条款…条款我需要带回去…禀报…”
“可以。”林风干脆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只有 24 小时。明天此时,若无答复,或答复是否定的,”林风抬手,指向窗外,“我军将继续进攻。”
“目标,本州。”
仿佛是为了给他的最后通牒加上一个雷霆般的注脚,就在这时,窗外远处,传来了连绵不绝、沉重无比的引擎轰鸣声!
那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响,最终化为一片震耳欲聋的钢铁洪流咆哮之声!
地面开始轻微震颤,桌子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小野寺和副官惊恐地望向窗外。
只见夕阳的余晖下,一支看不到尽头的钢铁巨兽——涂着八一军徽、外形流畅、炮管粗长的“泰山”式重型主战坦克集群,正排着整齐的攻击队形,从指挥部外的道路隆隆驶过!
那冰冷的钢铁履带碾过废墟,反射着血色的光芒,无穷无尽,带着碾碎一切的毁灭气息!
林风不再看失魂落魄的鬼子代表,对赵刚点了点头,径直朝门外走去。
特战兵护卫无声地跟上。
就在林风踏出指挥部大门时,一名作战参谋急匆匆跑来,立正敬礼,压低声音急报:“参谋长!紧急情报!”
“北部福冈地区,鬼子第 109 师团部分激进军官拒绝投降,可能策划‘下克上’,企图在明日制造事端,破坏投降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