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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虚无之眼？”林小满盯着纸条上的符号，那只眼睛的瞳孔处刻着细密的纹路，像极了混沌珠里偶尔闪过的星图，“这和虚无之影有什么关系？”
小红跳到桌上，用爪子点了点符号：“古籍上说，虚无之眼是虚无之影的‘信使’，能窥见过去未来，还能找到最适合的容器。百年前有位散修曾见过它，说它出现在哪里，哪里就会血流成河。”
少堂主听得脸色发白：“那……那我爹还有救吗？”
林小满收回目光，将混沌珠贴近百草堂宗主的手腕。珠子的光芒渗入他体内，紫黑色的毒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但宗主依旧没有醒来，眉头反而皱得更紧，像是在做什么痛苦的梦。
“邪气在他识海里筑了屏障，混沌珠能净化肉身的毒，却进不去识海。”林小满沉声道，“必须找到那个新弟子，他手里一定有解药，或者……知道如何破解虚无之眼的影响。”
小红突然跳下床，对着墙角的药柜嗅了嗅：“他没走远！这柜子后面有邪气残留，还有股胭脂味。”
林小满立刻让少堂主移开药柜，柜子后面果然有个黑漆漆的洞口，仅容一人通过。洞口边缘沾着几根银色的丝线，和锁魂针上的黄色丝线缠绕在一起，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香气。
“是‘**香’的味道，”林小满认出这香气，“看来这内鬼不止会用毒，还擅长隐匿。”她转头对少堂主道，“我们进去追查，你守好宗主，若有异动立刻用传讯符通知我。”
少堂主连忙点头，看着两人一狐钻进洞口，紧张地握紧了手里的匕首。
洞口里面是条狭窄的通道，墙壁潮湿，布满了青苔。小红走在最前面，鼻子不停抽动：“邪气往这边走了，还有……血腥味！”
通道尽头是间废弃的丹房，里面堆满了破旧的丹炉，地上躺着个黑衣人影，背对着他们，一动不动。
“是他吗？”林小满压低声音，混沌珠在掌心蓄势待发。
小红刚想上前查看，那黑影突然动了，缓缓转过身来——竟是个穿着影阁服饰的女子，脸上蒙着黑纱，只露出一双勾魂夺魄的桃花眼，手里还捏着半枚玉佩，玉佩上的裂痕和顾晏之那块一模一样。
“林姑娘，我们终于见面了。”女子的声音娇媚入骨，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我还以为要等到七宗大阵破了才能请你过来呢。”
“你是谁？”林小满握紧混沌珠，女子身上的邪气比李默重十倍，瞳孔里甚至能看到细小的黑色纹路，和虚无之眼的符号如出一辙。
女子轻笑一声，摘下黑纱，露出一张美艳绝伦的脸，只是眉心处有个淡淡的眼形印记：“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比如，百年前的虚无之影，是怎么被封印的。”
“你说什么？”林小满心头一震，修仙界的典籍里只记载虚无之影是上古邪物，从未提过它被封印的事。
“看来你们知道的不多。”女子走到丹炉旁，指尖划过冰冷的炉壁，“百年前，虚无之影第一次现世，选中的容器是昆仑宗的大弟子。那位弟子本是天之骄子，却被邪气吞噬心智，屠了三座城池，最后是七宗宗主联手，用自身精血为引，才将他封印在‘无妄海’底。”
小红突然道：“我知道无妄海！那里是修仙界的禁地，据说进去的人没有一个能出来！”
“没错，”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因为那根本不是海，是七宗宗主用魂魄筑起的牢笼。可惜啊，百年过去，牢笼的力量越来越弱，虚无之影早就开始寻找新的容器了。”她看向林小满，眼神锐利如刀，“你觉得，现在的容器是谁？”
林小满的心猛地一跳，顾晏之脖颈上的红痕、破碎的玉佩、内鬼口中的“完美容器”……无数线索在脑海里串联，指向一个让她不敢相信的答案。
“不可能！”她厉声反驳，“顾晏之是赤焰宗少主，他一直在对抗影阁，怎么可能是容器？”
“是不是，你说了不算。”女子从怀里掏出个青铜小鼎，鼎里插着三根香，香灰凝结成眼睛的形状，“这是‘窥心香’，能照出人心底的影子。林姑娘要不要试试，看看你那位顾公子的影子，是不是黑色的？”
林小满的传讯符突然发烫，是顾晏之的消息：“赤焰宗古籍记载，虚无之影的容器会在月圆之夜出现‘影变’，瞳孔会变成纯黑，力量暴增但心智会被吞噬。今夜就是月圆。”
今夜月圆！
林小满脸色瞬间惨白，她看向女子，突然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你故意拖延时间，想等顾晏之影变！”
“聪明。”女子笑得越发娇媚，“可惜晚了。现在的赤焰谷，应该已经血流成河了吧？”
“你做梦！”林小满怒喝一声，混沌珠爆发出耀眼的光芒，直冲女子面门。女子却不闪不避，任由光芒将她笼罩，身体竟化作无数黑色的蝶影，消散在空气中。
“想救他，就来无妄海。”女子的声音在丹房里回荡，“记住，只有混沌珠能暂时压制影变，但代价……你付得起吗？”
蝶影散尽，地上只留下那半枚玉佩和一张地图，地图上用血色标注着前往无妄海的路线。
小红捡起玉佩，发现它能和顾晏之那块拼合成完整的圆形，拼合处刻着一行小字：“双玉合璧，影归其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红急得团团转，“这玉佩难道和容器有关？”
林小满看着地图，又想起女子最后那句话，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她立刻给顾晏之发传讯符，却只收到“信号中断”的提示。
“不能等了！”林小满抓起地图，“我们现在就去赤焰谷，然后去无妄海！”
小红紧随其后，跑出丹房时突然停下：“对了！解药！百草堂宗主还等着呢！”
林小满这才想起正事，她环顾四周，发现丹炉底下压着个药瓶，瓶身上贴着张纸条，写着解咒的药方，落款是个“月”字。
“是她留下的。”林小满拿起药瓶，心里充满了疑惑。这女子到底是谁？她为什么既要害他们，又要留下解药？
来不及细想，她将药方交给少堂主，叮嘱他按方配药，随后立刻和小红赶往赤焰谷。
一路上传讯符始终没有回应，林小满的心越来越沉。快到赤焰谷时，远远就看到谷口的护山大阵光芒黯淡，隐约有黑气冲天而起，夹杂着弟子们的惨叫声。
“出事了！”林小满加快速度，祭出混沌珠护住周身，冲进谷中。
眼前的景象让她目眦欲裂——赤焰谷的弟子们倒了一地，有的已经没了气息，有的还在痛苦地挣扎，身上爬满了黑色的藤蔓。而在祭坛中央，顾晏之双目紧闭，悬浮在半空中，周身缠绕着浓郁的黑气，镇魂钟的金光正被黑气一点点吞噬。
“阿晏！”林小满冲过去，想抓住他的手，却被黑气弹开。
顾晏之猛地睁开眼睛，瞳孔竟变成了纯黑色，没有一丝眼白，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小满？你来啦。”
他的声音带着邪气，完全不像平时的顾晏之。
小红挡在林小满身前，对着顾晏之龇牙：“顾小子！你醒醒！我是小红啊！”
顾晏之却像是没听见，黑气在他掌心凝聚成一把长剑，直指林小满：“他们说，只要杀了你，我就能彻底成为虚无之影的容器，再也不会痛苦了……”
“你胡说！”林小满眼泪瞬间涌出，她祭出混沌珠，七彩光芒笼罩住顾晏之，“阿晏，看着我！你说过要保护我，你说过不会让我有事的！”
混沌珠的光芒与黑气碰撞，发出“滋滋”的响声。顾晏之的身体剧烈颤抖，纯黑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清明，他痛苦地抱住头：“小满……快走……我控制不住……”
“我不走！”林小满哭着喊道，“我们说好要一起重建赤焰宗，一起去妖兽集市开吐槽大会，一起……”
她的话还没说完，顾晏之突然挣脱束缚，黑气长剑刺穿了她的肩膀，和上次在赤焰谷被顾晏影刺伤的位置一模一样。
剧痛传来，林小满却没有后退，她伸出手，轻轻抚上顾晏之的脸颊：“阿晏，我知道你在里面。想想我们一起经历的一切，想想你父亲的遗愿，想想……”
她的指尖触到顾晏之眉心，混沌珠的光芒顺着指尖涌入他体内。顾晏之的身体猛地一震，纯黑的瞳孔里闪过无数画面——断魂崖的幻象、七情花的考验、现代世界的棒棒糖、赤焰谷的灵米粥……
“小满……”他喃喃道，瞳孔渐渐恢复清明，黑气迅速褪去。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女子的笑声：“真是感人啊。可惜，这只是暂时的。”
林小满抬头望去，只见那黑衣女子站在悬崖边，手里拿着个黑色的罗盘，罗盘上的指针正指向顾晏之：“无妄海见，林姑娘。记得带上混沌珠，不然他下次影变，可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说完，她纵身跳下悬崖，消失在夜色中。
顾晏之瘫倒在地，虚弱地看着林小满肩膀上的伤口，眼眶通红：“对不起……小满……”
“别说对不起。”林小满忍着痛，扶起他，“我们现在就去无妄海，把一切都弄清楚。”
小红看着两人，突然开口：“我刚才在古籍上看到，双玉合璧能暂时锁住影变，但需要……”它顿了顿，声音低沉，“需要献祭一件与容器血脉相连的东西。”
林小满和顾晏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绝。
无论代价是什么，他们都必须去无妄海。
因为他们知道，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唯有面对，才能找到真相，才能守护彼此。
夜色渐深，赤焰谷的血腥味被风吹散，只剩下混沌珠的光芒，在黑暗中指引着方向。前往无妄海的路，注定充满荆棘，但只要两人并肩，就无所畏惧。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