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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满是被一阵尖利的骂声吵醒的。
不是人骂，是兽骂。
“哪个天杀的往老子洞府里扔雷符？！炸得老子新囤的松子全糊了！赔老子松子！赔老子洞府！”
声音又尖又脆，像用指甲刮过琉璃瓦，偏偏每个字都咬得字正腔圆，连“天杀的”这种接地气的词都带着股山林野气。林小满揉着眼睛从躺椅上坐起来，发现“摸鱼光荣”的发光脚印不知何时连成了圈，把她围在中间——昨晚的“群体净化”技能持续了整整六个时辰，顾晏之体内的黑气应该清得差不多了。
她打了个哈欠，刚想伸懒腰，就看到药圃篱笆外蹲着只火红色的狐狸，正用两只后腿撑着身子，前爪叉腰（如果狐狸有腰的话），对着青云宗后山的方向跳脚怒骂。那狐狸皮毛油光水滑，尾巴蓬松得像团火，最显眼的是它额间有撮白毛，形状像个倒过来的“六”字。
“叮咚~随机金手指已刷新！今日能力：‘妖兽语十级’——可与所有妖兽无障碍交流，附带效果：能听懂妖兽的心里话。”
林小满眼睛一亮，瞌睡虫瞬间跑光。她轻手轻脚凑到篱笆边，故意咳嗽一声：“这位狐兄，大清早的，火气这么旺？”
红狐狸猛地转头，金色的竖瞳警惕地眯起：“你谁啊？人类修士？是不是你们青云宗的小兔崽子干的？昨晚三更半夜扔雷符，把老子的洞府炸出个窟窿，存了三年的松子啊！全成炭了！”
“心里话：完了完了，这人类看起来不好惹，要是她不认账怎么办？其实洞府没炸穿，就是松子糊了大半，得讹点灵石买新的。”
林小满差点笑出声，原来这狐狸还是个演技派。她板起脸，故作严肃：“雷符？我们青云宗弟子最守规矩，怎么可能干这种事？倒是我听说，最近有只红狐狸偷了丹霞谷的灵果，还在人家药圃里随地大小便，该不会是你吧？”
红狐狸顿时炸毛：“胡说！那是老子光明正大摘的！谁让他们把灵果种到老子地盘边上？再说老子拉的是灵粪，给他们当肥料了！”
“心里话：卧槽她怎么知道？难道被看见了？不行不行，得硬气点，不能露怯。”
林小满憋着笑，决定逗逗它：“哦？这么说，昨晚扔雷符的不是你报复丹霞谷？”
红狐狸动作一僵，耳朵耷拉下来半寸：“关老子屁事！老子才不屑用那么低级的玩意儿……”
“心里话：完了说漏嘴了，这人类看起来傻乎乎的，应该没听出来吧？”
“我当然听出来了。”林小满故意拖长音调，看着红狐狸瞬间炸毛的样子，补充道，“不过嘛，我可以帮你保密，条件是……”
“条件？”红狐狸警惕地后退半步，“你想干嘛？老子可没钱！”
“心里话：要是让她知道我藏了颗妖丹，会不会被抢？不行，打死不能说。”
林小满眼睛更亮了：“我不要钱，我听说后山深处有种‘醉魂草’，能让妖兽说真话，你帮我找来，这事就算了。”
她其实是想找醉魂草对付苏清瑶——那白莲花最近总装无辜博同情，要是能让她当众说句真话，保管身败名裂。
红狐狸眼珠转了转：“醉魂草？那玩意儿有剧毒！你想害谁？”
“心里话：那草确实邪门，上次我闻了一口，对着树桩喊了半天娘，太丢人了。”
“你管我害谁？”林小满挑眉，“干不干？不干我现在就去丹霞谷报信。”
“干！”红狐狸咬咬牙，“不过你得跟我一起去，那地方有只老熊守着，我打不过它。”
“心里话：正好让老熊收拾这人类，老子趁机溜走，一石二鸟！”
林小满差点被它的心里话逗乐，这狐狸心眼还挺多。她拍了拍狐狸的脑袋：“行，带路。”
红狐狸似乎没想到她这么痛快，愣了愣才转身往后山跑，尾巴却悄悄翘起来比了个“六”——跟它额间的白毛正好凑成个“六六大顺”。
两人（一狐）刚钻进密林，就撞见迎面走来的苏清瑶。她穿着身月白裙，手里提着个竹篮，看到林小满身边的红狐狸，故作惊讶地捂住嘴：“小满妹妹，你怎么跟妖兽走这么近？宗门规矩说……”
“规矩说妖兽也是生灵，要友爱互助。”林小满抢话，故意指了指苏清瑶的篮子，“苏师姐这是去给哪位师兄送丹药啊？听说张师兄昨天修炼岔了气，是不是又劳烦师姐了？”
苏清瑶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谁不知道张师兄是她死对头的跟班，她怎么可能去送药？这篮子里明明是给顾晏之的凝神丹，想趁机刷好感。
“妹妹说笑了，我只是去采些露水。”苏清瑶柔声道，眼神却往红狐狸身上瞟，像是在盘算什么。
“心里话：这狐狸看起来有点眼熟，好像在哪本古籍上见过……对了！是赤焰狐，传说额间有白毛的能吐人言，体内可能有妖丹！”
林小满心里咯噔一下，这白莲花果然没安好心。她赶紧把红狐狸往身后藏了藏：“师姐要是没事，我们先走了，赶时间呢。”
“妹妹慢走。”苏清瑶笑得温柔，等他们走远了，眼神却冷了下来，转身快步往长老殿走去——她要去告状，说林小满勾结妖兽，意图不轨。
林小满自然听见了她的心里话，冷笑一声对红狐狸说：“你可得藏好你的妖丹，有人盯上了。”
红狐狸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我有……不对！你能听懂我说话？！”
“不仅能听懂，还能听见你心里想什么。”林小满晃了晃手指，“现在知道怕了？”
红狐狸瞬间炸毛，转身就想跑，被林小满一把薅住尾巴：“想反悔？”
“心里话：完了完了，碰上硬茬了！这人类比老熊还可怕！”
一人一狐拉拉扯扯间，已经到了后山深处。这里雾气弥漫，空气中飘着股甜腻的香味，红狐狸突然停下脚步，压低声音说：“老熊就在前面的山洞里，它最爱吃蜂蜜，你去引开它，我去偷醉魂草。”
“心里话：让老熊拍死你，老子拿了草就跑，嘻嘻。”
林小满故意点头：“好啊。”她从储物袋里掏出个陶罐——里面是昨天剩的灵蜜，还是顾晏之给的。她打开罐口，浓郁的甜香瞬间散开，果然没多久，山洞里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一只比小山还高的黑熊慢吞吞走出来，鼻子嗅了嗅，直勾勾盯着林小满手里的陶罐。
“蜂蜜……给我……”老熊说话含混不清，口水都快流到地上了。
“想要？”林小满举起陶罐，“跟我来。”
她转身往相反方向跑，老熊果然傻乎乎地跟了上去。红狐狸见状，得意地哼了一声，一溜烟钻进山洞。可它刚摸到醉魂草，就听见身后传来林小满的声音：“熊大哥，你看那狐狸是不是在偷你的宝贝？”
红狐狸回头一看，差点吓尿——林小满不知什么时候绕了回来，正指着它跟老熊告状！老熊怒吼一声，一巴掌拍过来，红狐狸吓得叼起醉魂草就跑，慌不择路间撞上了洞顶的钟乳石，“啪”的一声，一颗晶莹的珠子从它皮毛里掉出来，滚到了林小满脚边。
“我的妖丹！”红狐狸惨叫。
林小满弯腰捡起妖丹，入手温凉，还带着点狐狸的体温。她掂量了掂：“这就算是利息了，醉魂草归我，妖丹借我用几天，用完还你。”
老熊还在追红狐狸，林小满趁机拿着醉魂草溜出山洞，刚要松口气，就见苏清瑶带着执法堂的长老匆匆赶来。
“林小满！你勾结妖兽，盗窃妖丹，证据确凿，跟我回执法堂！”苏清瑶指着她手里的醉魂草和妖丹，义正辞严。
执法堂长老皱眉：“林小满，果然是你。”
林小满刚要说话，怀里的妖丹突然发烫，红狐狸不知从哪窜出来，一口叼住她的衣袖：“快跑！这白莲花早就设好套了！”
“心里话：这人类虽然坏，但比白莲花顺眼点，不能让她被抓！”
林小满看着围上来的执法弟子，又看了看苏清瑶得意的脸，突然笑了。她举起醉魂草，趁众人不注意，猛地往苏清瑶面前一送：“苏师姐，你闻闻这草香不香？”
苏清瑶下意识吸了口气，等反应过来已经晚了——醉魂草的香气瞬间钻进鼻腔，她眼神一阵恍惚，看向执法长老突然开口：“王长老，上次你偷偷塞给我的那瓶春药，我还没机会给顾师兄用呢……”
全场死寂。
执法长老的脸“唰”地红了，又青又紫跟调色盘似的。苏清瑶自己也懵了，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林小满赶紧把醉魂草收起来——再说下去怕是要把整个青云宗的龌龊事全抖出来。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苏清瑶反应过来，气得浑身发抖。
“没做什么啊。”林小满摊手，一脸无辜，“可能是师姐太想顾师兄了，说胡话呢。”
红狐狸在旁边帮腔：“对对对！我刚才还听见她说要把老熊的蜂蜜偷来给顾师兄泡澡呢！”
“心里话：嘿嘿，老子也会添油加醋！”
执法长老哪还敢追究，尴尬地咳了两声：“误会，都是误会，散了吧散了吧。”说完头也不回地溜了。苏清瑶看着众人异样的目光，差点当场晕过去。
林小满冲红狐狸比了个“六”：“谢了啊，狐兄。”
红狐狸傲娇地扭过头：“谁跟你兄啊，老子叫小红！”
“心里话：这人类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下次找她蹭灵蜜去。”
林小满笑着把妖丹抛给它：“走了，下次再约。”
她转身往药圃走，阳光透过树叶洒在身上，感觉今天的金手指格外好用。至于苏清瑶？估计这会儿正忙着解释那“春药”的事呢，暂时没空来找麻烦了。
“不过……”林小满摸了摸口袋里的醉魂草，“下次得让这草发挥更大的作用才行。”
远处，顾晏之站在树后，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背影，手里还捏着刚摘的灵果，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这丫头，总能把麻烦变成趣事，倒也……挺让人省心的。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