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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满捧着那本破旧的《杂灵诀》，坐在刚修好的葡萄架下，指尖拂过泛黄的纸页，心情有些复杂。封面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像是初学写字的孩童所书，里面的内容却让她越看越心惊——这哪是什么废功，分明是把杂乱灵力“拧成一股绳”的奇招。
“所谓杂灵，非散而乱，实乃聚而融……”她轻声念着，眉头渐渐舒展，“原来不同属性的灵力不是互相排斥，而是能像搓麻绳似的缠在一起，力道反而更劲？”
正琢磨着，院门口传来脚步声，顾晏之提着食盒走进来，鼻尖先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药香。“在看新功法？”他把食盒放在石桌上，打开一看，里面是一盅乳白的灵鸽汤，“刚从膳堂抢的，补灵力的，快趁热喝。”
林小满放下册子，眼睛一亮：“抢的？看来你也知道我刚筑基，得好好补补？”她舀了一勺汤，入口温润，灵力顺着喉咙滑下去，丹田暖暖的很舒服。
“不光是补灵力。”顾晏之坐在她对面，看着那本《杂灵诀》，“长老说这功法邪门得很，当年创功的修士练到筑基后期就走火入魔了，你真要练？”
“邪门才好呢。”林小满咂咂嘴，把汤碗往他面前推了推，“你看我这灵根，正儿八经的功法哪有合适的？再说了，走火入魔？那是他没我命硬。”
她拍了拍册子：“你看这段——‘引木灵缠火，借水灵润土，以金灵固气’，这不就是让灵力互相搭把手吗？跟咱们组队打怪似的，分工合作，多聪明！”
顾晏之被她这套“组队论”逗笑了：“歪理不少。不过你想练就练，我帮你盯着，真有不对劲的地方，随时喊停。”他顿了顿，从怀里摸出个巴掌大的玉佩，玉色通透，里面隐约有流光转动，“这个给你。”
“这是……清心玉？”林小满接过来，指尖触到玉佩的瞬间，一股清凉感顺着手臂爬上来，刚才琢磨功法时的烦躁感顿时消了大半。
“嗯，上次去坊市淘的，能安神定气，正好压一压你这跳脱的性子。”顾晏之指尖点了点她的额头，“尤其是练那《杂灵诀》时，要是觉得灵力乱蹿，就捏着它。”
“知道啦，管家公。”林小满把玉佩挂在脖子上，贴身藏好，又低头翻起册子，“对了，藏经阁三楼是不是有间密室？我听石磊说，里面放着历代弟子的修炼手札。”
“你想进去？”顾晏之挑眉，“那地方得长老批条才能进，而且……”
“而且里面的手札大多残缺不全，没什么用？”林小满接话，眼睛亮晶晶的，“可万一有练《杂灵诀》的前辈留下点心得呢？就像打游戏看攻略似的，能少走多少弯路！”
顾晏之拗不过她，第二天一早就去找白胡子长老磨批条。长老被他缠得没办法，只得挥挥手写了张条子，临了还瞪他：“要是让她在里面搞破坏，我唯你是问！”
藏经阁三楼的密室比林小满想象的小，光线也暗，只有几排顶天立地的书架，上面整整齐齐摆满了泛黄的手札。空气中飘着旧纸和灰尘的味道，倒有种历史沉淀的厚重感。
“你看这个！”林小满从最底层的架子上抽出个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几本线装册子，封面上写着“杂灵手札”四个小字，笔迹和《杂灵诀》上的如出一辙，“找着正主了！”
她迫不及待翻开，里面的字迹龙飞凤舞，还夹杂着不少歪歪扭扭的批注：
“三月初七，试将木灵缠火，结果烧了半亩竹林，娘的，火灵太野，得找水灵看着它……”
“四月廿三，水灵润土是好用，就是总把土灵泡得发软，下次得掺点金灵当‘骨架’……”
林小满看得直乐：“这位前辈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还知道给灵力‘分工’呢！”
顾晏之凑过来看了一眼，眉头却皱了起来：“你看这里。”他指着其中一页的批注，“‘七月初一，灵力缠成死结，心口像被万千针扎，怕是熬不过今晚’——这就是他走火入魔前写的最后一句。”
林小满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指尖轻轻抚过那句批注，纸页粗糙的触感硌得慌。“他没搞懂‘收劲’。”她突然开口，眼神亮了起来，“你看他前面写的，一直说‘缠’‘绕’‘捆’，全是往紧了拧，就像拔河只知道往死里拽，不知道松松劲喘口气——怪不得会打结。”
她翻到最后一页，空白处被她找到根炭笔，飞快地写了句：“灵力如绳，紧则断，松则韧，张弛有度方得长久。”
写完把笔一扔，抬头冲顾晏之笑：“你看，攻略不是白看的吧？走，回去练招给你看！”
回到院子，林小满盘膝坐好，捏着脖子上的清心玉，按照手札里的法子，试着引木灵和火灵在指尖缠绕。起初两股灵力果然跟有仇似的，一碰就炸出火星子，烫得她指尖发麻。
“别急，用清心玉压一压。”顾晏之在一旁提醒。
林小满深吸一口气，握紧玉佩，心里默念《杂灵诀》里的口诀：“木借火势，火依木生，缠而不绞，绕而不勒……”她试着让木灵像藤蔓似的轻轻裹住火灵，不再硬拧，而是顺着它的势头慢慢转。
奇迹发生了——火灵的暴躁劲渐渐缓了，木灵也舒展开来，两股灵力像拧麻花似的转了起来，虽然还不太顺畅，却没再炸毛，指尖只泛起温暖的橘绿色光晕，好看得很。
“成了！”林小满睁开眼，兴奋地晃了晃指尖的光晕，“你看你看，不打架了！”
顾晏之看着那团柔和的光晕，眼底漾起笑意：“是挺像样的。看来这《杂灵诀》，还真得你来练才合适。”
林小满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心里却很清楚，这只是开始。那位前辈没能走完的路，她要接着走下去，不光要走通，还要走得稳稳当当——毕竟，她身后有顾晏之，有石磊，有长老，还有这块能安神的清心玉，怎么着也不能输给一个连松劲都不会的古人不是？
夕阳透过葡萄架的缝隙，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脖子上的清心玉微微发烫，像是在为她加油。林小满握紧玉佩，嘴角的笑意藏不住——属于她的杂灵之路，才刚刚启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