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罗殿前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去,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浓烈的魂血气息与能量湮灭后的焦灼味道。破碎的殿宇、龟裂的大地、以及无数魂飞魄散后留下的能量残影,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场大战的惨烈。
转轮王手持轮回法典,指挥着残存的轮回禁卫与各部鬼差,有条不紊地清扫着战场,收押俘虏,修复着最重要的几处防御禁制。白光所过之处,混乱的能量被抚平,污秽的煞气被净化,展现出执掌轮回者的秩序之力。
秦广王则落在了偏殿入口处,看着被亲卫小心翼翼抬出、依旧处于深度昏迷状态的陆判。他亲自检查了陆判的伤势,确认其魂核已被自己的帝魂本源稳住,暂无大碍,只是透支太过严重,需要长时间的静养。
“将他送往‘养魂殿’,用最好的‘九幽魂液’温养,没有本王手令,任何人不得打扰。”秦广王对身旁一名气息沉稳的鬼帅吩咐道,语气不容置疑。
“遵命,陛下!”鬼帅躬身领命,亲自带着一队精锐鬼差,护送着陆判离开。
做完这一切,秦广王才将目光投向那残破的森罗主殿,以及更远处,依旧隐约传来零星战斗声的酆都其他区域。他的脸上并没有太多胜利的喜悦,反而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霾。
“伤亡如何?”他沉声问道,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正在指挥善后的转轮王耳中。
转轮王身影一闪,出现在秦广王身边,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与沉痛:“初步清点,轮回禁卫折损近三成,各部鬼差鬼将伤亡更是不计其数。卞城王、宋帝王麾下精锐损失惨重,两位殿下亦受了不轻的伤,正在各自府邸疗养。森罗殿多处核心禁制被毁,修复需要大量资源和时间。”
他顿了顿,继续道:“北境大军主力虽溃,但颙戾经营多年,根基深厚,其残部退守北境,凭借天险和经营万载的堡垒,恐难一时剿灭。楚江王被其心腹救走,下落不明,是个隐患。平等王麾下势力群龙无首,已基本被控制。”
秦广王默默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身旁断裂的石柱。这些都在预料之中。经此一役,地府可谓元气大伤,十殿阎罗去其二(平等王陨落,楚江王叛逃),高端战力折损严重,内部更是被渗透得千疮百孔。
“那些‘工坊’的余孽和‘观察者’的踪迹呢?”秦广王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转轮王摇了摇头,眉头紧锁:“工坊之人见势不妙,撤退得极其果断,而且手段诡异,大部分都利用空间法器或秘术遁走,未能留下活口。至于‘观察者’……除了在偏殿那次偷袭,再无任何痕迹,仿佛从未存在过。”
秦广王眼神微冷。这才是最令人担忧的。明处的敌人再强大,总有办法应对。但隐藏在暗处、手段莫测、目的不明的敌人,才是最致命的毒刺。
“传令下去,”秦广王沉吟片刻,果断下令,“第一,酆都即日起进入最高戒严状态,由你亲自坐镇,全力修复防御,清查内奸,稳定人心。”
“第二,发布‘幽冥通缉令’,全力追捕叛徒楚江王及其党羽,清剿北境残部与工坊余孽。凡提供有效线索者,重赏!”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秦广王的目光变得无比锐利,“秘密成立‘清源司’,由你兼任司主,抽调绝对忠诚可靠、且精于探查、推演之术的精英,专门负责调查‘幽冥工坊’与‘观察者’的一切信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挖出他们的根底!”
“清源司……”转轮王品味着这个名字,点了点头,“正本清源,确有必要。只是……人选方面,需格外谨慎。”
“陆判官醒来后,可让他参与其中。”秦广王忽然说道,“此子心志坚韧,福缘深厚,多次与工坊和观察者交手,或能提供独特视角。而且,他身上的时序之沙……或许也是关键。”
转轮王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就在这时,一名浑身笼罩在阴影中、气息几乎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鬼吏,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两人身后,单膝跪地,递上一枚漆黑的玉简。
“陛下,殿下,这是从平等王密室中搜出的部分密信,以及……安插在楚江王身边的‘暗桩’临死前传回的最后情报。”
秦广王接过玉简,神识沉入,片刻后,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玉简中的信息零碎而骇人。除了与北境、工坊往来的部分证据外,还提及了几个令人心惊的代号和片段信息:
“……‘源初计划’……并非工坊独创……”
“……‘观察者’……似乎在寻找……‘钥匙’……”
“……血海深处……‘归墟之眼’……疑似与‘源初’有关……”
“……小心……‘自己人’……”
尤其是最后那句“小心自己人”,如同冰冷的毒刺,扎在秦广王和转轮王心头。连平等王这等阎罗都成了叛徒,这地府之中,究竟还有多少双隐藏在暗处的眼睛?
“看来,我们面对的,是一个远超想象的庞大阴谋。”转轮王的声音带着一丝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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