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者”的偷袭虽未得手,但那诡异而恐怖的手段,以及其隐藏在暗处、随时可能再次发动致命一击的威胁,如同阴云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北方鬼帝颙戾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转轮王的强势介入,秦广王的意外苏醒,尤其是“观察者”的失手,都让他意识到,今日想要在五帝阎罗殿内毕其功于一役,彻底铲除异己,已然不可能。
继续缠斗下去,只会两败俱伤,甚至可能引来地府其他隐藏势力的干预,或者惊动那几位真正沉睡的古老存在。这不符合他,也不符合“观察者”的利益。
转轮王收回轮回法典,周身白光内敛,但眼神却愈发深邃。他看了一眼那根被“抹去”一截的殿柱,又扫过颙戾以及楚江王、平等王,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终结意味:
“颙戾,今日之事,到此为止。”
颙戾眼神闪烁,杀意未消,但权衡利弊,知道事不可为。他冷哼一声:“转轮王,你今日阻我,他日必然后悔!”
“地府秩序,不容颠覆。”转轮王语气平淡,却带着法则般的坚定,“若你一意孤行,便是与整个轮回为敌。”
秦广王也在卞城王等人的搀扶下起身,虽然虚弱,但帝威犹存,他目光如电,扫过楚江王和平等王:“楚江,平等,尔等勾结外敌,祸乱地府,罪证确凿。待本王伤势复原,定当按律严惩,绝不姑息!”
楚江王与平等王脸色一变,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事已至此,他们已无退路,只能硬着头皮站在颙戾一边。
“废话少说!”颙戾打断道,“今日暂且记下这笔账!我们走!”
他倒也干脆,知道再留无益,大手一挥,率领北境大军,如同潮水般向着殿外退去。楚江王与平等王也连忙带着麾下紧随其后,生怕慢了一步便被留下。
转轮王和秦广王并未阻拦。此刻己方也是伤亡惨重,需要时间休整,强行留下对方,只会引发更惨烈的血战,非智者所为。
眼看着北境大军如同退潮般消失在殿外,殿内紧张的气氛终于为之一松。劫后余生的卞城王一方将士,不少都瘫坐在地,大口喘息,脸上充满了疲惫与后怕。
此战,虽然守住了五帝阎罗殿,逼退了强敌,但付出的代价亦是极其惨重。殿内尸横遍地(魂体崩散后的残留光影),血流成河(浓郁的魂血气息),双方陨落的鬼帅、鬼将级别高手不下数十,鬼卒更是无数。整个大殿一片狼藉,多处殿柱、墙壁破损,上古禁制光芒黯淡,需要漫长岁月才能修复。
秦广王在凌波仙子和陆之道的辅助下,开始调息稳定伤势。妙音尊者则与转轮王带来的随行僧众一起,施展佛法,超度亡魂,净化殿内残留的煞气与怨念。泰山府君旧部老将则指挥麾下,协助清理战场,修复基础禁制。
陆判捡回那枚空冥石盒,确认时序之沙无恙后,小心翼翼地收回怀中。他来到凌波仙子身边,看着她苍白疲惫的俏脸和肩胛处依旧未能完全愈合的伤口,心中充满了愧疚与感激。
“仙子,你的伤……”
“无妨,调息几日便好。”凌波仙子摇了摇头,看向陆判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复杂,“倒是你,此次……辛苦了。若非你关键时刻掷出时序之沙,干扰了那诡异攻击,后果不堪设想。”
陆判苦笑道:“侥幸而已。那时序之沙……似乎与晚辈身上一件古物有所关联,方能引动一丝时空之力。”他并未明言青铜镜碎片,但凌波仙子何等聪慧,闻言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并未多问。
这时,转轮王处理完手头事务,缓步走了过来。他的目光落在陆判身上,带着审视与一丝探究。
“陆判官。”转轮王开口,声音依旧平淡,“你可知,你今日所为,已彻底站在了风口浪尖。北境、工坊,乃至那神秘的‘观察者’,都不会放过你。尤其是你身上的……时序之沙。”
陆判心中一凛,恭敬道:“晚辈明白。但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
转轮王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心志可嘉。时序之沙关乎时间本源,其力浩瀚,非帝君难以驾驭。你虽得之,却需谨记,不可依赖,更不可妄动。否则,未伤敌,先伤己,甚至可能引发不可预知的时空灾难。”
“晚辈谨记殿下教诲。”陆判郑重应下。
“如今酆都,已是山雨欲来。”转轮王看向殿外那灰暗的天空,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颙戾经此一挫,虽暂时退去,但其势力已成,绝不会善罢甘休。十殿分裂,秩序摇摇欲坠。更有‘观察者’这等诡异存在潜伏暗处,图谋不明。”
他收回目光,看向秦广王、卞城王等人:“当务之急,是稳定内部,救治伤员,修复防御。同时,必须尽快查明‘观察者’的底细和目的,以及工坊与北境下一步的行动。”
秦广王缓缓睁开眼,沉声道:“转轮王所言极是。本王需立刻闭关,驱除体内残余梦魇之力,恢复修为。在此期间,酆都防务及一应事务,暂由转轮王与卞城王共同执掌,宋帝王从旁协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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